逼
妹妹答应,而就我对佩怡的了解,很孝顺妈妈的她一定很快就范,因此这晚我几
乎没睡,完全不知道明天再见面时该怎么面对佩怡,直到天快亮才昏昏睡去……
早上十点,感觉到有人叫我,我醒来看见那个人是佩怡,立刻想到昨晚的事
并恢复清醒。
她站在床边腼腆看着我,没有笑容:「哥,十点了,该起来办理出院。」
在浴室洗脸之后重新进到病房,佩怡正在帮我收拾简单的衣服行李,没有看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所以我知道昨晚妈妈一定将所有事都告诉她,
也一定强迫要求她答应。
我走过去,一起收拾自己的物品:「妈呢?」
「妈妈最近跟工厂请太多假,不能再请,所以只有我过来陪你出院。」
至此,我们都没有再说半句话,将所有东西收好之后就办理出院手续,离开
医院。
一起走在阳光照耀的路上,一人提着一手行李,我跟妹妹真的是好长一段路
都没有说话。
从以前到现在我跟妹妹还没有这样过,我得承认,毕竟气氛太奇怪了。
离开医院所在的小镇,走在小型道路的边缘向自己家所在的乡村走去,这时
的整体感觉就是跟刚才的那个小镇不一样,路上看不到什么人为建筑,只有两边
路旁的大片农田,让我想到佩怡与我小时候就是在这种农田中玩耍长大,而我还
能看这样的农田多久呢?
想到这些事,原本没有感觉的手腕又开始痛,是因为再度感觉到死亡的压迫
吧,我只得打破沉默看着妹妹:「妈妈昨晚有跟你说吧?」
「嗯……」
「你怎么回答?」
被我这样问,佩怡慢慢低下头,什么都没有回答。
她这样让我有点讶异,以为她敢反抗妈妈:「你拒绝了?」
「没有……因为妈妈跪下来求我,所以只能答应。」
「妈妈也是跪下来求我。」
妹妹听我这样说,好像很讶异,转头看着我:「妈妈也这样求你?」
「妈妈说很怕我没多久就会死掉,家里香火会没有人继承下去。」
「嗯。」
「妈妈也有说你出生的事吧?」
「有。」
「是吗……昨晚听到这些事,你有哭吧?」
妹妹点头回应。
「对不起……」
至此,我不知道该再跟妹妹说什么,只能别过头看着农田中的水牛,还有忙
着耕田没注意到我们的农人。
半小时后,沉默中终於走回自己的乡村,看到老旧零散的房子又多起来,我
跟妹妹说:「不要怪妈妈,要怪就怪我,谁叫我这么倒楣,把你一起拖下水。」
「妈妈昨晚也跟我这样说,要我别怪你。我知道这不是妈妈的错,也不是哥
哥的错,这是我们家的事,也是我的事。而不论妈妈怎么说,我是爸爸的孩子还
是别人的孩子,我都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所以我不会怪任何人。」
我看着她,妹妹也转头看着我,并且露着对这件事完全释怀的羞涩微笑……
回到家里,我跟妹妹又回到自己房间没有出来,直到晚上妈妈下班回来。
妈妈回家之后就将我们叫到客厅,在祖宗牌位前跟我们说:「妈妈知道你们
都不愿意,完全是妈妈我希望这个家的香火不要断,也希望能帮你冲喜治好你,
此外就再找不到其他办法,所以你们要怪就怪妈妈吧……」说着说着妈妈流下了
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