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的邀约非去不可,你要不要准备一下?”顾言川的试探将她翻飞的思绪拉回现实。
“准备什么?”她几乎脱口而出。
对上顾言川欲言又止的神情,才惊觉自己的唐突,还能准备什么,裹紧小马甲啊你这傻子。
“呃···我能应对,别担心。”姬忧儿赶紧圆场。
虽说她的小马甲在他面前已经掉得七七八八了,可只要他一日不戳穿,她便还装下去。
顾言川看了她一眼,继续拉着她往自己的住处去,屏退了弟子后,将他直接带进寝殿,大门一关就把人拉去床榻旁。
“哎,这、这是···”
姬忧儿惊慌失措的环顾四周,香炉内烟雾缭绕,你追我赶的徐徐向上,眼前的男人一步步朝她靠近,鼻尖萦绕着的熟悉味道是每一次贴近的悸动。
门窗紧闭,孤男寡女,脑中旖旎的画面如野马奔腾,一点一点的撕开她死死压在心底的邪念。
“别怕,这里很安全。”
他低沉的嗓音拂过耳际,温热的气息撩得她浑身战栗,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那日踏入魔域之前,心中飘过的虎狼之词,以及他轻佻的揶揄。
--你若留下,我必定让你如愿。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吗?
其实···她就是头脑发热气昏了头,随便说说过嘴瘾的,并没有那么想付诸实践。
她紧张地攥紧身侧的衣摆,努力修复着快要崩裂的表情,装出一副断情绝爱的正经样,哑着嗓子道:“我、我还没准备好。”
“???”
顾言川的手刚摸到她身后暗格里藏着的《Yin煞魔经》,闻言动作一顿。
莫不是他太心急了?
今日的事来势凶猛,去势更是突兀,盟主的意图越来越难揣测,这时候教她魔功防身,便等同于挑明她的身份,她应该对他心存戒备,才急着暗示他。
只要一日不揭穿,他们之间还能自欺欺人的和谐相处,一旦揭穿,他又能用什么说服她--我对你是真心的?
他如今的所作所为,还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心意。
顾言川在心底轻叹一声,复又将禁书放回了暗格。
他直起身,面带愧意柔声道:“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无妨。”姬忧儿红着耳朵回应,憋了这么多年,还能这般收放自如,也是难为了。
各怀心思的俩人一时无言,静默的气氛略显尴尬。
“盟主的邀约,恐来者不善,定要小心些。”顾言川开始聊正事,以缓解此刻的尴尬。
“嗯,我知道。”姬忧儿心虚的接受着他的关心。
此情此景她实在说不出多余的话,让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蓄势待发之际悬崖勒马,实在是有些残忍,她觉得自己很恶毒。
“不行,还是让我随你一块儿去的好。”顾言川斟酌的表情里透出一丝决然。
“不可不可,我一人能应付。”姬忧儿赶紧摆手拒绝。
如果盟主因她的存在忌惮起星阑宗,那顾言川去仙盟就是送人头,比她还危险。
既然盟主大费周章的替她洗清嫌疑,那她对盟主来说应该是可以利用或是威逼的存在,权且看看他有什么目的好了。
反正事情一直往她预想的方向发展,无非就是过程中多了些意料之外的变数,但依然不足为惧。
任何Yin谋的出现,都是有契机的,她早就被卷入了漩涡,没法抽身了。
顾言川不同,倘若没有她乱入星阑宗,他定然不会受到牵连,欠了人家那么多,再不可一错再错了。
“我意已决,非去不可。”顾言川最不喜欢她这种撇清关系的拒绝,干脆的说出了决定。
“你这么做,欲将星阑宗置于何地?”
姬忧儿准备拿大义压他,势必要说服他莫要为了儿女私情,置宗门于危险之中。
“此话何意?”顾言川纳闷。
“你之所以隐藏实力,必定是为了护佑宗门,而星阑宗也并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弱,这一切都是你自保的决策对不对?”
“算是吧。”顾言川没有否认。
“如今你一再为了我暴露了自己的真正实力,盟主岂会不知,若你再和我一起去仙盟,必定让他更加忌惮,对你对宗门都不好,既然祸是我闯的,那便由我来终结好了。”
“不,你没有闯祸,你只是做了我一直想做,却又迟迟未做的事,我不想再瞻前顾后了。”
黑白涧战事让众人积怨已久,一开始大家还能被所谓的‘正义’‘除魔’而诓骗,随着修士们不断的战死,而除魔之路依然渺茫,好似永远没有尽头,看不到希望的人越多,萌生自救的念头便越强。
当人开始思考,疑惑便会增多,当疑惑不再得到合理解答,那么就会有人身先士卒的寻求答案,那些先驱冒死窥探黑白涧却全都有去无回,渐渐的,大家害怕了,绝望了,再也没有探索的胆量。
无数惨败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