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沈云恪起身打算离开。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和舟一愣,问他:你去哪儿?
沈云恪垂着眸子不敢看她,声音艰涩,道:回家。
不是,之前不都是在我家过的么?和舟站起身去拉他,你怎么了?
沈云恪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他确实喜欢和舟,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和她肌肤相亲缠绵悱恻。他时常梦见她,醒来以后身下都是黏腻。他也曾在两个人独处时,看着她细嫩的皮肤硬得发疼。如果正好在她家,他会借用她的卫生间,在与卫生间连通的浴室里,闻着空气里她残存的味道射出来。原本他的一切龌龊心思都藏得好好的,可在初二那个暑假,在他那个多年未见的父亲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天,他心中产生了巨大的恐慌感,好像,他再不做点什么,他就要失去她了。
他吻上她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呼喊着叫嚣着:要她,要她,到她身体里面去!他以为她应该也有一点开心的,可是她对他说,她害怕他。
他无法为自己开脱,因为他确实有罪。而她永远不会爱他,就是她给他的处罚。
沈云恪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好让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在意。
我在这里,我怕我会忍不住伤害你。
和舟觉得,相比之前他在床上痛哭流涕的样子,现在这样小心翼翼隐而不发的样子更让人心疼。可过往发生过的事还历历在目,而路晏明天就要回来。她对沈云恪的自制力实在没有什么信心,万一他控制不住自己大半夜跑她房间里去她不可能顶着一身吻痕去见路晏,锁骨上的新疤她还不知该怎么跟路晏解释。想到这里,和舟松了手,只说:你路上注意安全。
好。沈云恪想笑一下安慰她,可耗尽全部的力气嘴角也扬不起来。他打开门,轻声道:再见。
和父和母两人半夜才回,那时和舟已经睡了。见到他们,是翌日清晨。
和平正在看报纸,听见响动,抬头看向楼梯上的和舟,听说,你和路家的公子在谈恋爱?
开头第一句就惊得和舟脚下一滑,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她小心反问:您从哪儿听说的?
你别管我从哪儿听说的!我只问你,你们俩下个月月底之前能不能订婚?
啊?不是,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和平放下报纸朝她招手,你过来。
和舟走到和平身边小心坐下,乖巧道:爸爸。
和平摸着她的头,神色严肃,告诉爸爸,下个月月底前能不能订婚?
不是,爸爸,我才16呢!结婚的事情不着急!和舟有点慌。从早恋一步跳到谈婚论嫁,这流程是不是有点儿不太对啊?
不是结婚,我问的是订婚!
订婚也不行啊!这都是什么啊?
怎么不行了?你去问问那路公子,跟他撒个娇,订个婚而已,好声好气地哄他几句,他不就什么都听你的了?
听到这里,和舟噌一下站了起来,我是跟他谈恋爱没错,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呢?我凭什么哄着他听我的话啊?我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就是不愿意订婚!
你这个小妮子!你都跟他滚到床上去了,订个婚怎么了?让他跟沈家那臭小子一样白玩儿啊?和平被她气得拍案而起,抬手就要打她。
爸爸!和平!
和母紧紧抱住和平的手,那一巴掌最终才没有打到和舟的脸上。
舟舟,你爸他就是在气头上,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和舟被气得头晕,她噔噔噔跑回自己的房间就开始收拾东西。和母安抚了和平又跑上来劝她:你爸不是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我不懂他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你爸最近在为一个大项目的竞标忙前忙后的
我不知道!和舟真不明白,生意上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和母没管她,接着说:昨天我们去给人送节,有人就提醒你爸,如果有路家那边帮忙说话,这个事情十有八九就能成!你爸说了,如果这个项目竞标成功,做好了,咱们家的公司就能上一个大台阶!说不定到时候咱们家就是芜江市的首富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和母被她话里的冷意惊到。
和舟停了收拾东西的手,转头看向和母,一双眼睛盛满失望,他从来没有想过把我当做他的继承人,我存在的意义就是在他掌权的时候为他铺路,等到弟弟掌权了,再为弟弟铺路!你也是!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了?有把我当成人吗?
和母被她这话刺得心中一痛,你就是这样想我们的?我们什么时候不把你当人了?不把你当人会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你想要什么就给什么?不把你当人会花那么多钱送你去那么好的学校?!不把你当人会宠着你由着你跟人谈恋爱?!
和舟冷笑一声:呵,送我去好学校不就是为了给你们钓金gui婿吗?不然也不会逼着我去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