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乔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你啊!我可算是明白了原来师姐对我说的话了。”
“段姨说的什么话?”
“你自己想想从小到大你做过的好事吧!真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薛晴附和着点头:“是!你说的对!师叔你年轻沉稳,风趣不失稳重,就不要和我这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见识了呗?”
成乔抬手捏了捏她的脸,然后问道:“好了,说正事。今日,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听他突然这么问自己,薛晴心中不免好奇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见依依此刻也是满脸好奇的模样,于是问道:“你们?”
成乔耸耸肩,说道:“我们比你先到京城,等了几日也没在城门口见到你,反倒是等来了找你的官差。后来我们夜探赵府,才知你不知何时来了京城,东宫太子正派人在全城抓你。无意间得知赵太傅去了连州,又见赵府的夫人对你不怀好意,所以当下我们就去了连州,想看看那赵太傅是何态度。”
薛晴看向依依,只见依依点头。
成乔感慨道:“赵太傅人不坏,只是不愿意承认,所以我们就把他劫来了京城。想着要是万一你不幸落入了那太子手里,兴许看在他老丈人的面上,愿意放了你。没想到这个世子消息倒是来得快。我们前脚刚到,他后脚就找上门来了。我们这才知道原来你没被太子抓住,而是被皇帝关在了天牢。”
莫非,昨日颜朗从天牢离开后便去了赵府见赵太傅,和他谈的条件?
成乔继续说道:“虽然之前有些事儿颜朗做得不地道、不光彩,不过这件事情上,他倒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在薛晴问成乔:“怎么说?”
成乔犹豫了。
有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或者说是现在这个时候告诉她合不合适,要不要再等等。因为,自己已经分别从她和颜朗的眼中看出了原来不曾有的东西。他们眼中的东西,成乔心里再熟悉不过。
依依见成乔犹豫,心想这件事情小姐是被人陷害的,如今她有权利知道事情的所有真相,于是便替成乔说了出来。
“小姐可还记得那封所谓的‘告密信’,此前他们都一口咬定是你写的?”
薛晴点头:“记得,应该是被人有心伪造的。”
依依平静地说道:“小姐或许不知道,那伪造你字迹之人正是赵琬儿。”
“什么?怎么会是她?”薛晴困顿不已。
“不知小姐可曾知晓,书影和墨雪二人在那个时候其实一直都和赵琬儿有联系。认真算起来,当时我们在王府收到的所有来自赵太傅的‘家书’,其实都是赵琬儿写的。更有甚者,当年初到京城时,我与小姐之所以会分开走散也是背后有人故意设计好的。分开后,小姐会去哪里,见到什么人,又被谁人救下,其实这些也都是他们一早就设计好了的。”
“他们?”薛晴问道。
依依眼色晦暗地点头:“是太子。”
“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设计我?我……我实在想不出他这么做对他究竟有什么好处。”
成乔咬牙说道:“此人心肠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做事一点都不光明磊落,就连对待感情也是两面三刀,叫人不齿!”
薛晴只知道太子对谢琝琝并非真心且多番利用她,但……他对赵琬儿不是一往情深、始终如一吗?
成乔忿忿不平道:“分明是喜欢那赵琬儿,却又不得不屈服于他的太子之位,选择了顺从皇命娶谢元帅之女为太子妃。既然如此,那便好聚好散。可偏偏他又不甘心就此罢休,娶了太子妃心里却还惦记着那赵琬儿。不想她嫁人,于是就设计了这么一出,最后再来个釜底抽薪,将整个八王府置于死地。此人心肠不可谓不歹毒啊!”
说到这里,成乔脸上的表情突然缓和了几分,转过身来看向薛晴:“不过,倒真是人和人之间的大不同!颜朗为了救你,硬生生是答应了赵太傅的条件,不再追究当年赵琬儿从中挑拨陷害你一事,放过赵琬儿。这件事情,很少有人能大度到颜朗这个份儿上。”
原……原来如此!
这个事实对薛晴心中的打击不小:还以为赵太傅肯出面是因为颜朗答应他不会揭露侧妃的真实身份,原来……原来当年那封掷地有声的告密信竟是赵琬儿的手笔,而颜朗为了……为了能在朝堂之上洗清自己的欺君之罪,硬是答应了赵太傅不追究赵琬儿。
颜朗啊颜朗,你在背后默默为我做了这么多,叫我如何才能报答你呢?
薛晴心里闷闷的、酸酸的,想起不久前与他在池塘边上的画面,以及他一口一个喊得很是顺口的‘夫人’。在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是‘爱’。
爱不似喜欢那么纯粹,但它较之喜欢更为浓烈。
这是一条不能一眼可以望到尽头的路,它蜿蜒曲折,时而坎坷时而平坦。坎坷时容易跌倒摔伤,但始终会有一个人在你身后陪着你坚持走下去,以他自己的方式默默为你斩除前面的荆棘,然后带着你走过坎坷、走向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