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景及时扶住她的胳膊,语气不太好,“你全吃了?”
醉仙果,顾名思义,吃了会让人生出醉意。
对于喝惯酒的人来说,自然算不得什么。
但是,裴洛从没喝过酒。
要算,上一次吃醉仙果是她第一次接触酒这个东西。
她在信中写得可怜兮兮,却没有告诉林时景,当时她只吃了一颗醉仙果就有微醉情形。
更别说如今多吃一个半。
裴洛听不出林时景的语气好坏,她叉腰看着他,十分严肃地道:“大坏蛋,还给我。”
一边凶巴巴,一边连站都站不太稳。
“大坏蛋”林时景将醉仙果拿得更高,“我非不给呢?”
“那,那……”裴洛生气极了,她想了想,小鹿一般清亮的眸子忽然盯准林时景空着的左手,“那我咬你。”
她一把抓住林时景的左手,张口就要咬。
奈何面前人毫无反应,任由她动作,小姑娘强调:“我真的会咬。”
“嗯,咬吧。”林时景一副悠闲的样子,还把手往前递了递。
裴洛被他这态度一激,混沌的大脑不及想清楚,雪白的牙齿当真咬向他的手掌。
她下了力气,很快在口腔里闻到一股血腥味。
裴洛慌张地松开,看到林时景左手上的一排牙印,有两处冒着血丝。
小姑娘慌了神,委屈又无措地道:“你怎么不反抗啊?”
“我以为你不会咬。”
她委屈,林时景倒无所谓。
它还故意扬了扬那醉仙果,“还吃吗?”
裴洛吸了吸鼻子,摇摇头:“不吃了。”
她拉着林时景进屋,挡住绿芙帮忙的手,非要自己亲自帮他包扎。
她有些头晕,手上倒是努力稳住,撒药粉撒得极其认真仔细,又拿纱布缠了好几圈,顺便还打了个蝴蝶结。
林时景看着包得像个粽子的左手,绕有兴趣地欣赏那蝴蝶结。
裴洛又跑去拿了只细炭笔,在白纱布勾勒几下,画出一个笑脸。
她笑着看那笑脸,十分肯定地道:“这样肯定能好得更快。”
“是吗?”
林时景也学她,低头去看那笑脸。
两人离得有些近,近到一抬头额头相撞。
目光无意对视,裴洛看着眼前人,一时有些晃神。
林时景生得好看,这是她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有的想法。
他眉间距离不多一份不少一分,凤眼星目,高挺的鼻梁上似乎能放稳炭笔,下颌线条干净利落,更添锋利。
裴洛从眉目看到下巴,目光又移到林时景的眼睛上,她稍稍凑近几分,那手指拨了拨那小扇子一样的睫毛,眯起眼笑:“好长,不过没有我的长。”
“我的比起你的要长那么一点点。”
她伸出手指比出极小的距离,忽又想到什么,笑呵呵道:“不过你放心,你长得这么好看,睫毛短那么一点点,也不妨碍别人喜欢你的。”
这是小姑娘第三次说这话。
林时景笑容温和:“那便借你吉言。不过你刚刚咬伤我,是不是该做些补偿?”
“补偿?”
“嗯,补偿。我被你咬伤了要喝药,你是不是该跟着我一起喝药?”
“我不想喝,药很苦的。”
裴洛不大愿意地揪着衿带,林时景循循善诱:“可你把我咬伤了,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喝药吧?”
裴洛本来就心有愧疚,他这么一说更觉得自己没理。
桌上放着两碗一模一样的药,小姑娘不开心地望着,药碗旁边就是某人包得严实的手。
黑乎乎的药和那白白的纱布形成对比。
裴洛心中无奈叹口气,端起属于自己的那碗,一仰头喝完。
林时景见她乖乖喝下解酒药,也拿起另一碗喝尽。
小姑娘喝醉有点傻,都没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
“那现在是不是该休息一会儿?”
裴洛喝完便觉得有些困,闻言乖乖点头。
她起身要走时,又低头看向林时景,伸手忽然点了点他的鼻子:“你不能再变得更好看了,我会不好意思看你的。”
小姑娘嘟囔完,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屋。
独留林时景在原处,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头,似乎还能感觉到小姑娘指尖的温润触感。
他笑了一声,看向那剩下的半个醉仙果:“扔了吧,以后不要她在外面碰酒。”
小姑娘喝醉太傻,容易叫人骗走。
——
三日后,远安侯回京。
人尚未到城门口,消息已经传到侯府。
女眷在二门等候,林时景在外等待。
一向稳重的长公主现下也难掩焦急,不时望向前面。
忽闻几人的脚步声混杂响起,长公主忍不住往前多走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