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秦将军转述天帝,我与帝后有事须过问月神,问完即走,不伤月神宫半株花草。”
众人抬头,就见大帝腾云亲临,在场将士,无不恭恭敬敬地垂首行礼。
礼毕,秦韬多问了句:“大帝只是有事过问月神,为何要派兵围住月神宫?”
“我派兵行事,还需与你言明理由?”怀苍声色俱厉的质问,唬得秦韬心头一颤,诚惶诚恐:“末将不敢!”
怀苍命赤元瑆率兵守住月神宫,一来给足姽宁盘问的时间。二来,他深知天帝的心思,假若收到姽宁进入月神宫的消息,天帝必定会派兵前来,倒不如提前布下兵力,防止被阻扰。
果然被他料中。
秦韬即领兵,折返广华殿,与天帝禀报事宜。
*
秦韬走后,赤元瑆犹豫着问道:“将帝后一人留在里头,大帝放心吗?”
怀苍眉梢微起:“你是担心她的安危,还是月神的安危?”
赤元瑆是个万年直肠子:“月神。”
怀苍点点头。
赤元瑆以为他是有所考量,却听他又道:“身为伏魔宫将领,不止是我的命令,帝后的吩咐也须遵从。她要只身前去审问,你若有疑,可在她进去之前问明,切不可在中途心生疑虑。”
赤元瑆惕惕低头:“谨遵大帝教诲。”不敢再言。
自大帝年少时,赤元瑆便一直跟随在他左右,他如今的大将之位正是大帝一手提携。
他虽难以参透大帝的性情,却也比旁人更为敏锐地洞察出他的喜怒。
方才的话,大帝语气平缓,仿若素日聊谈。但每个字都是不容置喙的命令,甚至夹杂着一丝尚未收敛的怒意。他若敢再对帝后妄加猜疑,这将军之位估计是保不住了。
赤元瑆并不知姽宁要审问什么,他只是依照大帝的命令行动。之所以担心月神,是因见过战场上拼杀的姽宁,那凶悍的劲头,伏魔宫的将士们都怕。
他哪里晓得,有人借姽宁之手,杀她孩儿,她如何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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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神宫内,百灵对月神施加幻术后,正饶有兴致地观察她因惊吓而惶惶瞠目的样子。
姽宁一句:“不够。”冷幽幽地在她脑中响起。
“这还不够?”百灵道:“我可是将她置身火海中呢?”
“她不会说的。”姽宁笃定道。
百灵却不置可否,等月神额头泌出冷汗,正惶恐地呢喃不休,她在耳边诱引道:“只要说出月光石为何会落在芙蓉山,我便救你出来,免得你被这炎炎烈火烧毁了容貌。”
月神吃痛地咬牙,摇头:“我不知.....”
百灵也不急,在她耳边继续念着:“火舌已吞噬你的下半身,灼伤你腿,你听见血rou被火燎过的滋滋声。”
话语为咒,在月神的幻境中一一生验。她只觉亲临火海之中,烧得她皮rou开绽,鲜血直流,忍不住呻.yin出声。
“南辛遇害那日,你在何处?”百灵继续问道。
月神喘着气,回道:“我在月神宫计算凡间的盈亏时日,花神来此赠我干花香囊,她可作证。”
百灵追问:“你从未去过芙蓉山?”
她摇头:“未曾。”
百灵见她矢口否认,心中沉yin:她许是真没去过芙蓉山,左右也问不出什么。
湮灭的声音蓦然响起:“她只是受到惊吓,并未真正恐慌,瞳孔都未放大,如何能逼出真话。”
被质疑的百灵不悦地哼了哼,道:“那你想一个让她瞳孔放大的办法啊!要不我直接捅她心窝吧!”
说罢,她抬手,果真就要捅月神的胸口。
“你该剐她心窝,却不是用手。”姽宁及时阻止,随即与百灵交代了几句。
百灵听完,啧啧惊叹:“以前怎不知你这般狠辣。”
百灵先是施法加深月神的幻术,接着在她耳边轻轻道:“看着镜子,你的脸被鞭子抽过,一条条疤痕在你脸上蜿蜒。你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就在你身后,看着镜子中的你。”
“不……别、别看……”月神连忙捂住脸。
百灵握住她手腕,使劲掰开她的手,讥讽地说:“他眼中尽是鄙夷、厌恶,恨不能即刻闭上眼。他在骂你,羞辱你,说你不配与他一起!”
“不是,这并非我,不是!”月神语无lun次,想再捂住脸,两手却动不了。
恐惧渐渐吞噬她的心智,她痛哭道:“别丢下我...瑢垣…”
“瑢垣?”百灵:“这名字有些耳熟。”
湮灭:“瑢华的孩子,当今的天帝。”
月神竟对天帝别有心思,姽宁始料未及,沉下脸:“问!”
百灵便在月神耳畔蛊惑道:“若要我帮你挽留他,那就与我说说,你可曾去过芙蓉山?”
月神已被幻象迷惑心神,痛苦地咬住唇,终是颤颤松口:“去过……”
***
月神宫内一天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