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雨来得格外多,也格外绵长。shi冷的雨水沉甸甸地击打在瓦片上,顺着屋檐汇入狭窄Yin暗的沟渠里,最后流进村外的河流。
阵阵shi重的风悬在半空中飘摇,卷起稀疏的叶子和枝条,倚在窗口的竹帘被偶然经过的风吹得啪嗒啪嗒地响,将屋外雨水和泥土混杂的腥气吹进了偌大的房间里。在那起伏的竹帘之下,一抹影影绰绰的白色身影无声无息地倚在窗口,安静、清冷,像是一缕随风潜入的柳絮,一抹四处飘荡的幽灵。
帘子掀了起来,掀开帘子的是一只纤细苍白的手,指甲泛着粉白,亮晶晶的,像春天桃花上凝结的露珠。毫无疑问,那是一个女孩子的手,甚至可以肯定,是个美丽的少女。
的确,那是个美丽的少女。顺着竹帘往下看是一张娇弱娟秀的脸。两颗漆黑的瞳仁镶嵌在那张脸上,衬得那张清丽过人的脸越发冷了几分,仿佛没有了活人的气息,像人偶师的偶,漂亮得不似真人,莫名叫人毛骨悚然。仔细看,她的瞳孔是没有焦距的她是一个瞎子。
一个瞎子,正掀起窗帘,眺望远方。也许并不是为了眺望,只是为了感受那春天的气息、冰冷的雨水扑洒在脸上的感觉。失去了视觉的人,总能在其他感官上获得补偿,比如触觉,比如听觉听,她已经听到了,混杂的雨水中传来了人的脚步声,那是忍者的脚步声,轻盈、诡谲,似夜间穿行的猫。
她瞎得早,没有系统性地学习过忍术,但或许是托了瞎眼的福,她听力很好,比一般的忍者还要优秀。
她放下帘子,跪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听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终于,那声音来到了门口。
姐。
是泉奈。
她听到,他在脱鞋。刚刚踩过积水的木屐应当沾满了泥水,也许还粘了几片落叶,很脏,不能直接穿进屋子里,会弄脏地板。他的衣服大约也溅到水,shishi的,散发着chaoshi的霉味。
想到这里,她不禁挺直了背,抓着双膝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将粉色的指尖深深地扎进丝滑的绸缎里。
因在屋里,她还穿着白色的浴衣,很薄的一层,将那本就纤弱的身体衬托得愈发弱不胜衣。
姐,你怎么不多穿一点?少年赤着脚来到了她的身后,她听到他的声音在她的头顶,然后在她的耳边,他坐了下来,就坐在她旁边靠后的位置,离她不到半臂宽的距离。
泉奈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她有十年没有见过他的脸了。她依稀还记得他小时候的模样,粉雕玉琢,白白胖胖,像个玉雕的娃娃,想来大了应当也是好看的。只是她看不见自己的脸,也不知如今长了什么样子。
这样一想,她不免黯然垂眸,抚上自己的脸庞,幽叹着回道:我也不冷,关上窗子,屋里还有些闷热。说着,她又问:你哥哥呢?
斑哥在处理族里的事务了,这次和千手大战,又死了不少人。少年似乎不太高兴了,小声地嘟囔了一声什么,含混不清。
一双纤细却能感觉到肌rou的手从背后环住了她的腰,她能感觉到少年的脑袋靠在了她的肩上,毛茸茸的短发扫着她的脖子,刺刺的,还有点shi,过来的时候,不知有多急,头发上都溅到了雨水。
她嗅到了那股shi冷的雨水的味道,从少年身上蔓延过来的,并不难闻。
少年的气息总是充满了热血的生机和蓬勃的活力,给她干涸的心灵注入新鲜的水流。
她没有推开他,半垂下眼帘,靠在他怀里。少年的胸膛很热,暖暖的,仿佛能够温暖她空荡荡的只剩一具腐朽骨架的躯壳。
姐。他抱紧她,好像在撒娇一样,斑哥好着了。他似乎在怨她,为什么不问问他。
她浅浅地勾了一下唇,问:那泉奈呢?
少年将她搂得更紧了,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声音软软的,暗含着委屈:我不太好,打了半个月的战,累死了。
宇智波家的二少爷,从来都是除了宇智波斑外宇智波族人心目中的未来顶梁柱之一,是他们的依靠。所以在外人面前,他从不会暴露自己真实的情绪,会把自己的伤口遮掩起来,不让任何人有机会抓住他的弱点。可是在宇智波春琴,他的长姐面前,他却恨不得将所有伤口都撕开,让她看个清清楚楚,即使她什么也看不见。
这也难怪,这样的年代里,长姐如母,在宇智波春琴还看得见的时候,这个弟弟几乎都是由她来带的,就连最后出生的几个幼弟都没有得到过她那样的照顾,因为他们出生之前,她就已经瞎了。宇智波斑倒是也由她带着,只是斑的年纪更大些,又是长子,父亲对他的要求更严,年纪小小便不敢再和母亲姐姐撒娇,老是板着张脸装小大人,即使她试图主动拥抱他,他也只会僵着身子,慢慢躲开她的触碰。
那真是辛苦你了。她反手摸了摸少年的脸,很光滑,凉凉的,shi的哦,她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嘴唇。就在她准备收回来的时候,少年抓住了她的手,把脸贴了过来,贴在她的掌心。
他在看她,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