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拨弄电话……半晌,她才把电话递来,让我匆匆一览大哥的那个热哄哄的新闻。
「所以今晚他们夫妇俩应该不能来了……他们也是刚通知我们,说他们今晚就要出国暂避风声呢。」「暂避风声?有那麽严重吗?」
看了那个新闻,加上姊夫的解释,我大概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哥接受记者访问的时候,在某个议题上骂出了一些侮辱说话因而惹上麻烦。虽不是什麽弥天大错,但确实令大哥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为此,他们夫妻俩才要行色匆匆出国躲避。
「但表姊早已习惯了吧……反正她都是住回去旧屋那边而已。」小嘉说道。
「喔,也对,但她一个人……」说着,阿姊突然打了个顿,眨着眼跟我说道「对了!
现在你回来了!小雅不是开心得很了吗?她从小就特别喜欢跟你混在一起,整天喊着小叔小叔的,就连睡觉都要一起睡!你这次回来了,她应该黏着你不放了吧?」「这都是小时候才会吧。」姊夫似是帮忙一句,却吐槽道「现在小雅都长大了,应该会觉得害羞吧?」「啧,害羞?」他们越是聊起往事,我越是感到烦厌……哀莫大於心死!真正最令人扼腕痛恨的情感是,从天上期望跌进深渊,永无出脱之期。如果那个人能够像小杰小嘉一样,如果能够洁身自爱,如果能够稍稍爱惜自己,那该有多好?
——大哥嫂子出国暂避风声後的第二天,那个人,终於来了——躺在三楼阳台的摇椅上,我静悄悄的侧耳细听下边发生的一举一动。从急慌躁动的锁匙声,到推开大门的响声,然後是走上楼梯的踏步声,最後是那个房间的开门声……时机到此,我才不慌不忙的走下来,停靠在走廊壁上,静静观望那个房间里的躁动。
那个穿了一身艳俗衣装的瘦弱身影伏身地上,姿势狼狈,正在伸手探进床下不断摸索。
「啧!」看着小雅如此不堪入目的姿势,我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耻笑。
她很明显的听见了,因此,她的动作僵住了……半晌,她才侧目投来百感交杂的眼神,不说一话,缓缓的站起身来,神色慌乱,视线游离不敢正眼看我。
「你……」小雅洒笑一声,沉静的道「你是否进来过我的房间?」「嗯,是吧……我记不清楚了。」「那就是你吧!」转瞬之间,她的情绪一触即发了,怒吼出来道「是你把我的东西收起来了!」「是吗?好像是吧!」我故作思考的点一点头,装笑喃道「好像真的是我收起来的呢。」「还给我呀!仆街!」「为何要还给你?」被吼叫的当下,我不再苟且装笑。
「那些东西是我的!你凭什麽收起来!还给我呀,仆街!」那个愤恨,从她的一双大眼睛里表露无遗。
「不还给你又如何?要报警吗?我可以帮忙拨个电话的。」「你……」语塞了,小雅的嘴巴发抖结巴的道「你,你……我会跟爹地妈咪说的!」「哈——好喔,请便!你有种的话不妨跟他们坦白直说吧。」「呼嗄——呼嗄——呼嗄——」沉息无语,这一刻的小雅,咬牙切齿,瘦弱的身体不住发抖,就像把我视作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看待……不止於此,那种愤恨,不只因为不共戴天的仇恨,还因为自身力有不逮而报不了仇,只能徒添怨恨的愤懑。
这个女生,就是十五年前跟我一同玩拍纸弹珠捉迷藏的人吗?
「想去哪里?」
「关你捻事呀!」
斥骂声回响於走廊的当下,我不发一言的将她一把推回去房间里,然後……几个迈步,手脚俐落的把她放在床上的包包抢了过来,不屑一顾她的慌乱狼狈,转身已经离开,再把一直随身带着的锁匙掏出来,将房间门反锁起来。
「喂!喂——喂!你发神经了吗!喂——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喊声隔门而来,上锁的门把亦在不断扭动。
「喂——喂!干你妈的发什麽神经!开门呀!喂!开门呀——」几下之後,随之而来的是激烈频繁的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仆街开门呀!放我出去呀!你发什麽神经了!」「喊呀!你尽管大声喊呀!我倒想让多些人知道你的状况!啧!」说着,我忍不住发出一声耻笑。
「你……干你妈的!我,我,我……」没完没了的结巴之後,房间里头传来了一些凌乱杂声。
「啧!放心好了!我把你电脑的网线拔掉了!窗子也反锁了!所以你不用浪费心神,今晚你就好好的留在这里吧!」喊话了後,半晌,房间里传来了另一阵凌乱杂声,然後是小雅的破音大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听着小雅的吼叫声,我的生理时钟突然开始运作起来了……呵欠!
「放我出去呀!死仆街!喂——我跟你有仇口吗?喂——你跑到哪里去了?喂——」我没有跑到哪里去……这一刻,我只是回应生理时钟的号召,静静的坐在门前,倚着微微震动的门框,在这个越是嘈杂越是空虚的世界里,缓缓的悄悄的进入梦乡。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门相隔,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