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绵素来排斥喝药,真让她喝了调理身子,定是趁着丫鬟不注意,能躲则躲。眼下能自觉喝下,也是好事。
下午,伊绵总是提不起Jing神。
旁边人提议去湖边赏玩,她架不住劝,换了身轻便的出门。
寝殿离别院的大湖有三里多的路程。女子原本后悔的紧,大冷天的,不该跑出来。但吹吹风,头脑确实清醒许多。
她又见湖面结有薄冰,很是心痒,想要上去滑。
被众人一阵规劝,拉住不让她去。伊绵无法,只得倚着湖面的栏杆,让其他人滑给她看,也算是过瘾了。
湖面宽阔,完全是个天然的冰场,伊绵心中惋惜。这群跟着她的人总是事事小心,生怕她有个好歹,许多时候虽然伺候周到,却让她感觉不自由。
奴才也是个机灵的,知道小姐心中不快,边滑边道,“小姐,奴才一定替您好好滑,您看着便好玩了。”
伊绵噗嗤一笑,“油嘴滑舌,好处全让你占了,还说替我滑的。”但看那奴才滑的越来越快,颇有股乘风而旋转的飘逸感,她又觉得有趣。
湖边伺候的下人紧顾着她开心,抬了桌子和躺椅来,又将伊绵喜欢的零嘴端到上面,就地现烧果茶,虽未出别院,也有种在外面郊游的感觉。
待要回去时,伊绵看见太子竟然回来了。
她有些错愕于现下的情形。不仅宁之肃额上有伤,而且后面还跟着那么多人。
别院来往人少,从前除了陆大人和林大人,几乎没有别的官员来过。
但今日除了那二位,竟还来了十多位身穿铠甲的大人,一看便知是军营里当差的。
虽然太子在,这些人都没佩剑,但是那股凌厉的气势却十分明显,让伊绵想忽略都难。
这种场合本不该她一个女子过问,但是宁之肃上午好好地去宫里,现在不过几个时辰,却头破血流地回来,她如何也挪不动脚步避让。
宁之肃穿着明黄的朝服,上面的大蟒栩栩如生,自有一股傲然。
男人并未多在意额上的伤口,表情冷峻,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位的肩,又对陆大人说着什么,余光瞥到她,也没有多余的Jing力分给她。
男人皮肤细腻,额上的伤疤看似只被简单止了血,血痂还黏在上面,足足有两枚铜钱的面积大小。
她顾不得规矩和身份尴尬,跑上去。
男人只得停下脚步,看了看她后面跟着的人,对她若无其事道,“去玩吧。我这里还有些事情。”
伊绵比往日难缠。她踮起脚尖,将手撑在男人肩膀,仔细瞧着那处伤口,看起来是被重物所击而至。
“谁伤的?”她扁下嘴,眼睛离不开伤处。
宁之肃贵为太子,谁敢伤他。为何他这样不在意,又在忙什么,伤口都顾不上处理。
伊绵环顾他带来的人,穿着铠甲的全是生面孔,却被宁之肃一股脑带到别院。
宁之肃以为她害怕,安慰道,“都是我的心腹。太子府太显眼,所以才来这里,别怕。”
各位大人听见太子的话,仿佛才敢注意到她一般,想着行礼,却不知如何称呼是好。
吴远上前道,“给小姐请安。小姐不必担心,殿下身子强健,这点伤很快会痊愈。”
其他人忙跟着应。
伊绵难得干涉宁之肃的政事,此时看见那伤口,倒像是疼在自己身上一般。
宁之肃急着议事,仍是缓和了语气,轻柔道,“你先去玩,晚膳时我来陪你。”
伊绵倔强地摇摇头,不走。
男人无奈道,“怎么不听话?”
伊绵又问了一遍谁伤的。
男人不想她担心,挥手屏退了其余人,故作玩笑道,“有人昨晚吃醋。我好不容易将太子府里的崔小姐请走,惹了太后不高兴,打的。”
伊绵头先果真信了,自责得不行,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又反应过来男人未说实话。
这样一件事情,也值得宫里的太后发火气?还对自己的皇孙下重手?
伊绵打他胸口一下,被男人攥住拳头,放在嘴边亲了一下。
“快回去吧,听话。外面冷。”
伊绵道,“你将伤口处理了,处理了再去书房可好?”
宁之肃听见她的话,叹息着低笑,“心疼了?”
伊绵紧张地点点头,难得不掩饰。
她身子虽差,却没受过什么外伤,宁之肃额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自是让她担心。
男人将吴远唤来,“去书房里传孤晚点再去。”
书房偏殿内,伊绵守着宁之肃,让人为他清洗伤口,上药。女子光是看着都觉得疼,男人却一点表情都没有,握住她的手,阖眼假寐,眉间倦色难掩。
伊绵直觉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太阳xue突突地跳。
看宁之肃难得地疲于应对,又这样狼狈地回来,现下书房里,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他主持大局。
女子心情沉重,回握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