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姑姑听到和离这个词,心都快蹦出来了,连忙瞪了一眼莲香,莲香也意识到她们原先在谈论公主和大都督,闻人决是少年成名的大齐战神,拿秦三公子这种人与他类比总是不好。
“公主,是奴婢说错话了。”
沈宜安自然不会怪她,秦三公子是个混账,然而前世的闻人决造反逼宫,也未见得好到哪去。她只是对这位三少夫人有些感同身受,她娘家衰落,在夫家没有体面,连护院都能欺到她头上,此番若是国公府不肯和离,她要么忍一辈子,要么便只能被休弃回家,遭人白眼。
沈宜安虽然身份尊贵,但在这段婚姻中,同样身不由己。她与闻人决是先帝赐婚,想要和离本就困难,若是闻人决不答应,便难上加难,他们很可能要因此耗上一辈子。若真能平静安稳的过一辈子也就罢了,偏偏那个人野心甚大,想要取代沈氏江山。
“你没说错,女子若是嫁错了人,决不能将就,和离是最好的办法,若不能成,哪怕被夫家休了,也好过委屈忍受。”这话像是在对莲香说,可她心里明白,更多的是在劝她自己坚定。
闻人决从军营回来,本来是想回敛风院的,结果路上听两个下人说蘅芜院又在晒书,他的脚不听使唤,便来到这里。满院子婢女都在忙碌,他直奔书房,刚走到门口,好巧不巧就听到沈宜安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要和离?
闻人决心乱如麻,半刻也留不得,转身便走,连撞倒了一摞书都未曾察觉。
听到声音,莲香跑出来看,见那摞书倒了,忍不住骂:“是谁这么冒失?摔坏了公主的书看我不罚你们。”
周围的奴婢没人敢认,一个身材细瘦的小丫头道:“我好像看见了……”
莲香问:“看见谁了?”
“好像是大都督撞的,他刚才就站在这里。”
莲香以为她在编瞎话糊弄自己,问道:“既是大都督来了,怎的不直接进去,你是不是撒谎?”
沈宜安走出来,只见一个小丫头跪在地上磕头,嘴里不停地说:“奴婢不敢撒谎,真是大都督,他就站在这里,走的时候还撞倒了一摞书。”
她想到方才她们主仆说的话怕是被闻人决听见了,别人家的事,他自然是不愿意听,走了也正常,她见这小丫头可怜,便说:“别罚她了,不是什么大事。”
沈宜安将这件事放下没有再多想,闻人决回去后却是神思不属,失眠了半宿,他睡不着起身出门,径直走向偏房,一脚踢开门。
邹诚吓得从床上滚下来,看见他家少帅,不得不哈欠连天地穿上衣服。
“少帅有何吩咐?”邹诚艰难地睁着眼睛。
闻人决脸色沉郁,看着失魂落魄的,过了很久才开口:“她要与我和离。”
邹诚显然脑子还不清醒,顺着他的话说道:“嗯,答应她。”闻人决冷冷看向他,他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改口:“不能答应,您和公主是先帝赐婚,只要您这边咬死了不答应,公主她就离不成。”
闻人决若有所思,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邹诚狠掐了一下自己的
大腿,疼痛终于赶走了困意,他心想今日要是不给少帅一个明确的答案,少帅绝对能拉着他站到天亮,他想来想去,还真想到一个人。
“少帅,您想不想让公主回心转意?”
闻人决死灰沉沉的脸上突然焕发了Jing神,他挑眉问道:“你有办法?”
邹诚笑嘻嘻说:“属下知道一个最会讨女子欢心的人,咱们明日就去找他。”
他费尽口舌才让闻人决打消了连夜去找人的想法。翌日,天色刚亮,闻人决便揪着他出门,两人骑马在城中跑了半个时辰,越来越靠近北郊,闻人决觉得这条路眼熟,直至看见兵士巡逻,他才冷冷一笑,这可不就是去军营的路吗?
“邹诚,你找死?”闻人决声若寒冰。
邹诚跃下马,一脸神秘地说:“少帅别急,人就在军营里。”
他这么肯定,闻人决也只能暂且忍耐,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军营,正是生火造饭的时候,火头营前一片热闹,一群将军校尉围着桌子唱行酒令,桌上摆了几只烧鸡,酱牛rou和几大坛子酒。
军营重地,他们竟敢在此喝酒,许是周围声音太吵,那群人压根没有发现闻人决,还在指着一个端碗喝酒的人放声大笑:“小侯爷海量,喝完这一碗,还有两碗。”
喝酒的人放下碗打了个酒嗝,豪爽道:“好说。”
闻人决皱起眉,正要从背后给那喝酒的将军一脚,就听邹诚笑着叫他:“哟,小侯爷喝酒呢?”
难不成邹诚说的人是他?
那人喝得尽兴,回答说:“废话,你这不看见了吗?”随后才意识到不对劲,他扒拉开身边的醉汉,回过头便吓了一跳:“大都督。”
那人连滚带爬的来到闻人决面前,看见他冷着脸,酒立刻醒了,他们这位元帅出了名的治军严厉,今日被他抓住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闻人决皱眉打量他,眼前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