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如凡小声嘟囔,“我还在架马车呢,门帘就那么厚,往我耳朵里钻,我能怎么办啊……”
裴青轲:“……”
她当初就不该让把人分成两批,一批在朝一批在野,而是都该把她们留在丰都,想想杨坨梅哲再想想风颜左如凡……
再看看双眼黑白分明、等着回答的唐潇。
裴青轲将榛子放进盒子里,道:“没娶没纳。”
这些年一直忙着,哪有时间娶君纳侍。
唐潇“哦”了一声,疑惑道:“你不吃吗?”
裴青轲:“不吃,你自己吃。”
多吃些,补脑子。
唐潇掰开一颗榛子,搓掉褐色外皮,递给她,“很好吃的,你尝尝。”
嫩白的手心里放着一颗嫩白的榛果。
裴青轲无甚表情地看着他,唐潇不明所以,眉向上提了提,像是在问“怎么了”。
裴青轲轻弹了下他的额头,接过那颗榛果吃了。
唐潇捂着额头,控诉道:“你干嘛……”
其实不怨唐潇。
她最开始一直躲着他,两人开始来往,也是她知道他身上有述苍的内力、备受折磨之后,后来应大夫又说他只有两年时间可以活了。
她对他应该就只有愧疚而已,在知道自己只有两年时间以后,就更加不会对自己产生什么想法了吧?
她对他愧疚,而他能享受的,也就只有这份愧疚而已。
至于别的……还是不要多思虑的好。
空闲有时间的庸人才会自扰,他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多想。
唐潇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浆糊,”裴青轲命令道:“再剥一个。”
唐潇乖乖又剥了一个,而后乖乖的自己吃掉,甚至还把榛子皮和壳扔在了她身上。
瑞王大度,没理会他这小儿脾气。
丰都到淮南,一行人走了十三天,到风无山庄时,已是八月二十三。
唐潇好奇地打量着位处半山腰的风无山庄,占地颇广、气势恢宏,从大门就可以看出内里有多么豪华气派,他感叹道:“比瑞王府更好哎。”
裴青轲站在一旁,道:“这是我家,以后大部分时候,我都会住在这里。”
“哦对,你说过的,你没准备在丰都多留。”唐潇道:“要是没有那么多事,你是不是早就回来了?”
裴青轲看着他,“也不一定,先进去吧。”
内里果然是配得上那个好看的大门的。
唐潇随她一直走,直到走到主院,才反应过来,“我住哪里?”
裴青轲:“就在这里。”
唐潇杏眸微张,“啊?”
裴青轲点点主屋旁边的屋子,“客室。”
唐潇:“……哦。”
她们到时已近黄昏,收拾好,用过晚膳后唐潇便休息了,他甚少有这种长途出门的经历,劳累在所难免。
裴青轲与众属下在书房议事,她声音压低不少,属下自然不敢高声,说是在议事,其实更像是在讲悄悄话。
议事结束,离开主院后,左如凡问风颜:“唐公子和主子……?”
风颜:“你问我就对了,我给你讲,她们两个人在丰都的时候就……”
左如凡:“闭嘴。”
他现在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了。
风颜:“别啊,左左,说会儿话,走这么快干嘛?左左?”
第二日,裴青轲带唐潇转了大半个山庄,第三日,又带他把剩下那一半转了。
第四日,唐潇抱着桌子,说什么都不出去,“我不去我不去,我走得好累,今天你打死我,我都不会迈出房门半步!”
于是这一天,裴青轲让人从库房拿出一块鸡血石和全套的刻章工具,看他刻章。
他先观察了石头许久,而后画好模子,开始切刻。
他不止是刻章底,还会雕章体,不过只雕了个大概样子,就嚷嚷着手疼,说今天就这样吧,剩下的明天再说。
他画模子是背着人偷偷画的,章体又仅仅是个大概,裴青轲不知道他要雕什么,好奇心作祟,硬按着不让他走,“再雕一会儿。”
唐潇扑腾,伸手给她看。“我不要,手疼,你看,都红了……”
裴青轲怀疑自己是个瞎子,握住他的手,翻了个面都没看见哪里有一丁点红了。
她若无其事地松开手,“娇气。”
唐潇僵住,隔了几瞬才收回手,“就、就是有。”
裴青轲笑了下,“晚上想吃什么?”
“啊?哦……都可以。”唐潇说。
他喜甜食、偏好嚼起来脆生生的东西。裴青轲随意说出几个菜名,让人去做了。
二人又在风无山庄待了几天,期间,唐潇的内力暴|乱过一次,不过因为有应襄新制得药,发作起来比从前好忍受多了。
直到八月月末,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