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愁,海桐几乎在知道傅二夫人和傅四夫人的动静时便知道是冲着自个儿来的,她惶惶不安地跑到小林氏面前跪求不要将她嫁出去。
傅焕云的伤势转好,小林氏才刚刚松懈下来,听闻这个消息忍不住吃惊,皱着眉说:“二夫人和四夫人真要将丫鬟们配人了?”
海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是的,夫人,奴婢不想嫁出去,夫人留下奴婢好不好?”
小林氏轻咬唇角,低喃道:“我准备留你一辈子呢。”
海桐打个寒颤,她没料到小林氏打的是这个主意,她现在不想嫁出去,是因为傅二夫人和傅四夫人针对的是她,万一随便将她配了人,她可后悔都来不及,却并非是想终身不嫁。继而她想到小林氏以前说过的话,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她知道小林氏的很多秘密,甚至她做过接头的人,她要是嫁出去,小林氏肯定不会给她活路。
想到这里,海桐浑身抖得更厉害。
小林氏察觉到海桐的颤抖,陡然怒意冲天,说道:“你抖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想嫁,我还不让你嫁呢。你自个儿不嫁,我不舍得,她们还能硬塞你上花轿不成?海桐,你以前胆子可没这么小,你到底在怕什么?”
怕你杀人灭口,怕你Yin晴不定的脾气。
海桐战战兢兢地说道:“夫人既然肯留奴婢,奴婢就放心了。奴婢没怕什么,就是舍不得夫人。”
小林氏瞪她一眼,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她:“你对我可真忠心,我记下了。”
海桐磕个头,退了出去,走到永和院外才发觉自个儿的后背全shi透了。她现在越来越怕小林氏,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小林氏交给她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她都没怕过。
也许,是她越来越怕死了。
没隔几天,傅二夫人和傅四夫人到各房宣布给恩典的丫鬟,为以身作则,她们将自个儿的大丫鬟首先列在配人的名单里,名单交给各房的管事嬷嬷手上,管事嬷嬷拿给主母看,主母和管事嬷嬷再私下问丫鬟们是愿意留在府里配人,还是拿了身契出府——为给傅老夫人积福,赎回身契不要银子,留在府里配人的丫鬟还有赏银。
其他三房热热闹闹地议论此事,丫鬟婆子们念叨傅老夫人是大善人,唯有永和院十分安静。
这天,傅二夫人和傅四夫人到各房将丫鬟们的去留记录下来,最后才到永和院。
傅二夫人温和地笑道:“来跟大嫂道喜了,不知道大嫂院子里的丫鬟是个什么想法?”
小林氏直接淡淡地说:“我院子里的丫鬟这几个月打打卖卖的,只剩海桐一个是适龄的,只得她一个中用,我想留两年再说。海桐私下也跟我说过,她现在不想谈论婚嫁。二弟妹和四弟妹请回罢。”
傅四夫人冷笑,她们这次来是成竹在胸,她眉梢一皱,脸上的笑意带着嘲讽,声音却很平静:“大嫂,我和二嫂房里的大丫鬟可都配了小子,而且也不是立时就让丫鬟们出去了,总得教会底下的小丫鬟上手才会离府,趁着这段日子,海桐再教两个得用的丫鬟也就是了,俗话说,女中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大嫂还是再问问海桐姑娘为好,姑娘家害羞,兴许她不敢说呢?”
小林氏斜眼看过去:“那你们就问问海桐罢。海桐,你过来,你告诉二夫人和四夫人,是我不让你嫁人,还是你自个儿不愿意嫁人?”
海桐从小林氏身后站出来,脸上晕红一片,跪在地上吞吞吐吐地说:“奴婢,奴婢不愿意嫁人……”
这副样子就像是有人强迫她这样说似的。
小林氏眉头一蹙,强忍怒气。
傅二夫人还待再劝,门帘子突然被掀开,大家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转向门口,小林氏心口一跳,站起身喃喃地说道:“侯爷,您怎么来了?”
算起来,定南侯已经大半个月没来永和院了,小林氏瞥见定南侯灼灼刺人的目光,心口突然发疼,猛地醒神,定南侯早不来,晚不来,这时候来永和院肯定没什么好事。她暗道不好。
果然,定南侯Yin沉着脸问:“你为什么不让海桐配人?”
这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不仅小林氏大吃一惊,海桐也惊讶地抬头。
小林氏连忙解释说:“侯爷,不是妾身不让海桐配人,是海桐不想嫁人。海桐,你快跟侯爷解释清楚。”
海桐畏惧定南侯凌厉的气势,跪地的方向转向定南侯,硬着头皮说道:“是的,侯爷,不是夫人逼奴婢,是奴婢自个儿不想嫁人,奴婢舍不得夫人,想再伺候夫人几年。”
定南侯冷冷一笑,瞥了海桐一眼,漠然地对小林氏说道:“老夫人生病,府里想冲冲喜,给伺候多年的奴仆们一个恩典,这才有放人、配人的喜事,你作为长房媳妇,不想着怎么给老夫人积福,怎么还将个丫鬟的话当做正经事,任她随心所欲?”
海桐大惊,伏在地上不敢吭声,全身颤抖不止。
小林氏脸色一白,奇怪地问道:“给老夫人积福?妾身怎么从没听二弟妹和四弟妹说过?”
她看向傅二夫人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