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他急乱地按住她双肩,“你留下来。”
“你压根不知道。”谈薇甩开他的胳膊,“我们从来都不在一个调频上。”
沈炼舟下颔收紧,却依旧不死心,抓住她的手继续往上走。
他在四楼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端着酒杯,忽地摁开窗帘,他像以往一般,端着酒杯,俯瞰群楼,在暮霭沉沉中,登高望远。
他摇着橙黄酒ye,对谈薇说:“薇薇,你看。你想要的,千万丈土,尽在你脚下。”他转过身来正对着谈薇,“从今往后,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想登高,我给你搭梯子,你想浮潜,我给你一个海洋世界。”
修长的指尖碰触落地玻璃,玻璃上的水痕一直往下淌,冰冰冷冷的,一直淌,似淌到她的心里去,汇集在一处。她坚定地摇头:“我不要了,沈炼舟。”
最后一眼看着浩瀚云层,与天相接,谈薇升起摇摇欲坠的不适感,她转身就走。
沈炼舟轻捏酒杯,却还是不在意地笑了笑,高高在上的男人,轻晃橙黄酒ye:“谈薇,你想清楚了,离开这里你就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谈薇头也未回:“想清楚了。”
裙摆摇曳,谈薇从二十米高处直接走楼梯下楼,提着箱子,快马加鞭。
雨雾漂泊,冰冷如刀,她走得决绝,再也没回头。
*
沈炼舟丢下酒杯。
仓促一笑,女人就跟这猫一样,养不熟。
他喝光酒,重重搁在桌台上。他快步往外走,杨姨跟上来:“先生,雨伞。”
沈炼舟没听到,他迅速下楼只抵车库,迈巴赫开出去,在宽阔的马路上,与一辆白色奥迪擦肩而过、背道而驰。
转头的刹那,他看到谈薇笔直地坐在副驾上,白色的蹁跹身影,如同水光,一闪而逝。
沈炼舟蹲下身,打开唱片。
陈粒的《清透》从车载音响里汩汩流淌。
这景色从北到南永不重复流转/全都没你好看/在最开始也是最尽头/最朦胧也是最清透/走过真假相的路口/才看清你的眼眸/最开始也是最尽头……
眼前闪过那双水雾清透的眸子,沈炼舟烦躁地关掉唱片。
那一晚,沈炼舟亲自走访了许多宠物店,再也没能寻找到跟索芳一模一样花色的猫。
“猫没了,我可以再买,”
“可是你要的索芳呢?”
“索芳,索芳,原来就是寻找芳菲的意思啊!”
“可是我的芳菲,我的蔷薇,我终究遗落了。”
店员紧张不安地看着这个男人,男人冷峻倨傲,帅得人神共愤,却也Yin暗燥郁,让她们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罢了,它们都不是索芳,也不是你。”沈炼舟锐利如寒风似的,扫了一圈,大长腿一迈,又走出了宠物店。
沈炼舟开车,在城里横冲直撞,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谈薇曾说过她是一艘漂泊的船,如今,他也成了一艘漂泊的船,而摇橹的那个人却不知在哪里?
车子一直满无目的地往前开,最终在玫瑰苑停下。稍后,他站在谈薇暂住的那栋单元楼下,一排排野蔷薇旁,站着。
司佳磕着瓜子晃到阳台。她所在的楼层不高,五楼,所以一眼便看到了楼下的那个人,略显廖索的身影。
犹豫片刻,她对正从浴室里走出来的谈薇说:“那个,沈炼舟在楼下。”她瞅着谈薇,其实心里也吃不准,怕谈薇会舍不得而回头。
没想到,谈薇只是坐在沙发上,擦着头发,事不关己地说:“他爱当白杨,就让他当。”
*
沈炼舟一直站在雨里。
冰冷的雨水浇着他。
他橡根树桩,任凭风吹雨打,依然岿立。
很快王裕河这个小灵通,不知道在哪里搞来了消息,跟程轻白两人开着跑车,浩浩荡荡地来了。
王裕河隔着老远就看到淋成落汤鸡的沈炼舟,栀子黄的灯光下,孤寂寥落的影子弯成了一根灯柱,痴痴地凝望着某个亮着灯的窗口。
他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眼花了,有些好奇又有些心疼。“妈的,我长了快三十年了,还没看过舟爷这样子。”
“这可归为世界第九大奇迹了吧!”
跟着感叹:“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舟爷,你也有今天!”
程轻白倚在座椅上,老神在在地说:“这世上大抵每个人都会遭受一种劫,这叫做情劫。”
王裕河嗤之以鼻。他一向在浪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所以很费解,也很不屑一顾。
作为沈炼舟身边最善解人意的解语花。王裕河立即体贴地拿来毛毯子盖在沈炼舟身上:“这都站了多久了,淋坏了,你还怎么追人家。”
沈炼舟握拳捂在唇边,咳嗽了声,却轻轻推开他。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程轻白撑着伞翩翩走来,劝说:“炼舟,这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