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好,闻及太后提起年后封后大典一事,他微冷着脸道:「钦天监日前回禀初六并非吉日,封后的日期,容后再议吧。」蓝婵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身旁蓝妍的身子在那一瞬僵了僵,蓝母也目露惊色,虽都是很快压下,却也瞒不过同席的蓝婵。
对面席位上的雪妃闻言眼中一亮,拥着大皇子,状似随意地笑道:「是呢,封后一事事关国体,断不能随意而为,谨慎一些还是好的。」语毕又有其他妃嫔相应,而后便又将话题引了开去,不消片刻,席间又是一片和乐融融。
眼见着蓝母如坐针毡,蓝妍的俏脸渐现苍白,俱都是心神不宁的模样,蓝婵抿了抿双唇,轻声道:「我去更衣,稍后便回。」蓝母与蓝妍只觉惶惶,哪有心思再去留意蓝婵?倒是龙行瑞见蓝婵离席,心中大喜,强行按捺自己又坐了一会,这才也匆匆起身,离开大殿。
蓝婵借更衣之名出来,本是想出来和龙行瑞说话,可满院子的宫女侍女却是人多眼杂,来回观望一番,蓝婵便避开宫人们寻了一间更衣的偏殿,借故支开门口守着的宫女,又将自己的手帕系於门环上后,轻合门扉,静待来人。
等了不久,殿外传来轻叩之声,李海全压低的嗓音传了进来,「夫人?」蓝婵刚开了门,一个身影夹着漫天的寒气便冲了进来。
「婵姐!」蓝婵一把将龙行瑞伸过的手甩开,眉间微蹙,望向他的目光带着满满的责备,张口便是,「你可知道,你刚才所说的话会引起朝堂与后宫的多少纷测与争斗?
立后之事也能当玩笑说么?你这么大的人了,为何还是如此任性!」龙行瑞的笑意还挂在脸上,满心的热度却顿时被这言语浇熄了大半。
若是后宫之中有人胆敢与他这么说话,就算不治罪,他想必也会拂袖而去吧?
可现在,他看着蓝婵薄怒的容颜,心里却只觉委屈。
「谁让你不理我……」他低着头,像个做错事又不服气的孩子,薄唇轻抿,再不说话。
蓝婵更气,双颊气得微染薄红,「我不理你,你便可以无视早前的圣旨信口开河?丝毫不顾满朝上下为立后大典花费多少精力心血,丝毫不顾蓝氏满门忠臣,是否会因你这任性之举而被其他朝臣猜度!从古至今,哪个帝王不是金口玉言话出无悔?偏偏到了你这,为一个女人自毁前言,你可真有出息!」「你……」龙行瑞咬着牙抬头,眼中闪烁的是跳动的怒火,多少年了?自她嫁人后,多少年再没人骂过他、训过他?就连母后,在他继位后都仿佛客气了许多!他是天子!他是大衡的国君!他是……「我……」他看着她,良久,喉头滑动几下,话音微颤,像是硬逼出来,「好,我这便回去……收回那些话!」说罢,他转身便出了门去,蓝婵担心他倔劲上来又乱说话,连忙示意李海全快些跟上。
李海全忙不迭的去了,蓝婵也随即出了偏殿,又过了一阵子,蓝婵见龙行瑞再次由正殿出来,大步离开慈安宫。李海全见了蓝婵一路小跑地跑过来,「夫人放心,皇上说钦天监已新拟了日子,就在初八。」蓝婵心中松了松,可思及龙行瑞,心间也有些难过,稍有挣紮,还是跟在李海全身后,想要看看他现在状态如何。
谁料,才出慈安宫的大门,便被拥入一个宽厚结实的怀中。
蓝婵低呼一声,龙行瑞的呼吸便在她耳畔洒下来,「放心,没有别人,都谴走了。」蓝婵紧咬下唇,又扭头去看慈安宫大门,生怕门内有人出来。
龙行瑞见她如此,轻叹了一声,放了手。
「我只是……太想你……」他低着头,微有些无助,「别不理我,怎么样都好,三个月、半年见一次都好,别不理我……」他到底是什么?在她面前,他什么都不是,他只想做她的男人。
看他的样子,蓝婵眼圈一热。
心尖儿上酸疼酸疼的,险些让她没了知觉。「我……」一边是对妹妹的愧疚,一边却是腐心蚀骨的疼痛。她闭了闭眼,「我过几日……还会进宫来的。」龙行瑞的惊喜清清楚楚地映在她的眼中,她的心当真已不知疼痛,看他笑着重重点头,极为满足地转身离去,蓝婵脸上一凉。
蓝婵连忙转过身去擦下眼泪,看着手心的湿润,她知道,自己这一次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天昭六年正月初七,作为皇后的家人,蓝氏女眷在册后大典的头一晚,被允许入宫一叙亲情。
蓝婵知道这是例行的恩典,所以那日才会说她会再进宫来。
作为寡居的长姐,蓝婵早打定主意在蓝妍成婚之时不会出现,以免带来不好的意头,影响妹妹将来的婚姻,可如今却是改了主意。
「我不进庆禧宫去,远远的看妹妹一眼即可。」说这话时,蓝婵一直低着头没有抬起。
看着女儿日渐清减的双颊,蓝夫人叹了一声,「这些日子可就是为了此事烦心?按说咱们家向来开明,是不讲这些的意头的,你妹妹更不会在意,只是宫里不比民间,讲究多一些,却是委屈你了。」蓝婵闻言脸色更见苍白,连日来的煎熬与折磨让她常常夜不能寐,蓝妍与龙行瑞到底哪个在她心中更重一点她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