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凡停下打字的手,揉了揉手指,拿起手机来看,已经是八点半了,全公司只剩下他一个人。
总是这样,同事有事就会把自己的工作扔给他,然后说第二天给他带早餐或者欠个人情,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久而久之大家都把默认麻烦他是理所应当。
虽然这样,一周内刘凡总会加班三四次,但是他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每回公司裁人,都会有人保他。他的工作能力平庸 ,只能充当一个做杂事的免费劳动力。
玻璃窗户面布满了许多颗水珠,这些水珠映出都市夜晚的瑰丽霓虹灯光,透过窗户往下看去,能够看到行人都撑着伞,没伞的人在跑。
小商贩没有撑伞,推着小推车前行,雨布挡住了推车上面的商品和小孩,喇叭还在播放叫卖声;快递员戴着安全帽,在雨中前行,速度很快,汽车经过污水就溅了他一身;角落的垃圾桶边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佝偻着背在捡垃圾,他浑身都淋shi了,在一边翻一边吃。
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光是活下去就要用尽全力了,更何况自己只是多累一点就能获得一个相对平稳的工作,有什么可抱怨的。
刘凡总是这样安慰自己,他忘记带伞了,摸着口袋里的钱,盘算着水电费,还是打算坐公交回去,不过公交车站有点远,要淋雨走一段路了。
走到门口关灯时,刘凡瞥见雨伞筒里放着一把黑伞,伞柄处还刻着一个“凡”字,不由得愣了。
拿起来一看,确实是他的伞。
刘凡生活拮据,一把黑伞用了三四年,拿到公司常常怕被人误拿走了,于是在伞柄处刻了“凡”字,很丑就没有人会拿了。
明明记得伞是放在家里,刘凡觉得古怪,但是每个人成年后多多少少会健忘,于是拿着伞,关上灯,下楼去了。
公交车车站没有人,刘凡松了一口气,不用挤车了。
过了十分钟,公交车还没有来,刘凡打开手机来看,回家的7路公交车已经休息了,他今天只能打车。
他家距离这里远,打车很贵,尤其是遇到某些出租车司机还会宰他,但是不打就要走很远的路。
正犹豫的时候,一个出租车在刘凡面前停下来,从上面下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黑帽子的高个子男人。
男人径直地从刘凡身边走过,刘凡也没有看清他是什么样子,看到车就下定决心坐上去,报了目的地。
出租车里开了暖气,很暖和,原本还是初秋,一般司机是不会开的。
刘凡在心里想,可能司机和自己一样受不了秋寒吧,同时也感到幸运,因为这个暖气驱散了shi冷,他觉得很舒服。
到了目的地,司机只收了刘凡一元钱,刘凡很疑惑,他家这么远,一个人坐车,再便宜都得六十,怎么会这么便宜!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他说,“小兄弟,我家就在这附近,我要下班了,刚好顺路,就收你一元意思一下,过几天我老子要做手术,就当积德了吧,害…”
听到司机这句话,刘凡明白了,确实有很多人在亲属手术前会做善事,有的有钱人还会花大价钱买动物放生。
他觉得不好意思,但是占了这个便宜,这个月就可以过得宽裕一些,于是对老板道,“谢谢你,司机。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司机笑了笑,“借你吉言。”
刘凡开心得步子都变轻了,他一路上都在感叹自己今天的运气真好,被同事支使去倒咖啡拿午餐,被老板骂所带来的Yin霾都消散得差不多了。
司机看着刘凡的背影远去,接着低头看手机,支付宝显示进账1000元,他可太开心了,接个人开暖气,说几句谎话就能得赚这么多钱真好!
刘凡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热水器准备热水,为了节约电费,平时都是不开的,只有要洗澡的时候开一下。
打开冰箱看到一盘切好的牛rou,还有配料,刘凡炒了一盘青椒牛rou,吃饱了。
与此同时,刘凡觉得很奇怪,他平时因为牛rou价格贵,几乎不买牛rou,但是他又喜欢吃,都是一个月买一次。
每次吃都是吃一小点,这样可以多吃几天。
距离上一次买牛rou已经过去一星期了,照理说早该吃完了,怎么会还剩下呢?
刘凡想了很久,他一直都没有什么关系亲近的朋友,父母早在他十四岁的时候离婚各自跑了,没有人会照顾他,唯一可能的就是楼下摆早餐摊的杨菲了。
杨菲是房东,心地好,低价把这个60平米的小房子租给自己,她自己住在对面栋楼的一楼,偶尔会偷偷给刘凡买东西,不过rou是很少的,毕竟她自己的生活也不宽裕。
刘凡隐隐知道杨菲对自己有意思,她是一个年轻寡妇,有两个不足五岁的孩子要养,平时收入都靠小小的早餐摊 ,还有小房子的月租。
为了报答杨菲的低房租,刘凡平时都会帮杨菲做一些重力活,同时感叹寡妇的不容易 ,要是有一个男人,她的生活该会好很多。
不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