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东西很少,书架都是空的,只是桌上摆了一份翻看到一半的账本——是这个月的分红。
账本里夹着严崇金的亲笔信。
陈亦芃摸着信封边缘,指尖轻轻滑动。
胶囊在京城销量很好,严崇金想在她这里再定一批。
你赚钱,我卖货,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陈亦芃却觉得不能这么算。
平安城有她和李掌柜,胶囊的存货多,价格也起不来。
但京城不是。
当初签协议陈亦芃提出要胶囊营业额流水,严家做到了,每个月的流水都会寄来。
但这上面只记录了胶囊的营业额。
商人逐利。要说这价在京城,怕是连碗面都买不起,更别提这种能救命的小玩意。严崇金肯定是加价到了别处,否则也不会卖空后,几次三番的找她。
谁会做赔本的生意呢?
只是可惜她在在京城并没有人脉,近期难以打听到消息,况且现在确实因为签的协议受制于人。
陈亦芃摩挲着信纸,神色变幻不定。
供货商永远不是最赚钱的,只有成为品牌方,或是全包整条产业链,才能够赚足够多的钱。
想到自己院子的欠款,陈亦芃有些rou疼。
又不能不买院子。
陈家以前的房子她不愿再住,里面固然有幼时温馨的记忆,但更清晰的则是后来的灰暗时刻。她早已决定挂在牙子那等着卖出去,还能补上这座院子的一些欠款。
现在她的存款来自于之前王府的赏赐,以及陈家变卖之后所得银钱。每月会收到胶囊分红,也算是笔不小的收入,但真正要在这个时代立足,还差得很远。
她一定是要自己做品牌自己开店的。
这就是为什么哪怕自己当初一无所有,和严家签协议时也一定要打上自己的品牌logo。
虽然自己只是医生,但在现代社会生活了数十年,各种营销手段体验过不知凡几,要真认真起来,还是能拼一拼的。
但问题是,现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思索许久,陈亦芃也没有收获,只得先提笔回了信。
往常几次往京城运货,都是严崇木找的严家车队,趁着每隔段时间来平安城的时候,让捎带回去的。
但是陈亦芃可没有严家二公子的待遇。
把东西打包之后让人送到镖局,陈亦芃拿出一张纸写写画画。
和严家的协议签了一年,虽得了七分利,但这一年内陈亦芃不能自行售卖胶囊,如果违反协议,那么赔偿金额将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条路走不通。
纸上被划了个大叉。
生发水和洗发水倒是最近异常火爆。虽没有和严家签合同,但也是和灵春堂有协议的。自己要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李掌柜那边心里肯定会介意,之后再有别的合作,便要思索一番了。
有些难办。
陈亦芃在这条后面画了个问号。
还有别的东西可以走得通吗?
一连几天,她连做梦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直到南星今日为她梳头时,惊呼了声:“主子,你额头长了颗面疮。”
摸了摸额头上的痘,陈亦芃笑了。
*
狗牙子自从上个月接了一笔大单子,这段时间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可没等他花完这笔钱,上次的主顾又找上门来。
“商铺?”狗牙子吐掉嘴里的麦秸,有些惊讶:“要买还是要租?”
“租个地理位置好些的。”
狗牙子打量了眼前的一对主仆,容貌都是上等,穿着也不俗气,像是有钱人家的小姐。
可他记得上次这位主顾旁边分明是没有丫鬟的。
嘿嘿一笑,狗牙子道:“不知贵人想选哪个方位?”
“南。”
平安城南边住的都是贵人,铺子价格也贵到离谱,能把店开在南边的人,不是有钱就是有关系,哪个他都惹不起。
“行嘞,我带您过去瞧瞧。”狗牙子收了吊儿郎当的样子,带着人边走边聊。
“不知您是要租店铺做什么?”
“问这么多干嘛?”小姐身旁的丫鬟插话,语速很快。
狗牙子露出了一口黄牙:“您也别嫌弃我烦人,知道贵人您的想法,我才能给您推荐更加合适的。”
“真是如此?”那丫鬟又问道。
他挺了挺胸,答道:“自然是这样,要是不知道您要开的是成衣铺,推荐您到熟食一条街,不白跑一趟了么?”
丫鬟笑出了声。
那小姐表情也柔和下来:“南星,不要闹。”
名叫南星的丫鬟便乖乖听话了。
“我们开的是胭脂水粉店,不过与别的店不同,我们所有售卖的东西均有治疗效果。”
狗牙子听到这差点崴了脚,不由出声:“贵人您拿我开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