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一天天长大,对父亲的好奇,父爱的渴望,她有什么权利去剥夺?
又有什么勇气让他在单亲家庭中长大?
就这样在纠结与煎熬中,许蕴慢慢睡去。
门外的陆敬尧,静静坐在沙发上,他的胃隐隐有些作痛,有可能是今晚的酒喝的有点多,也有可能是最近休息不好,胃病又犯了。
但他就想赖在这,就算看不到他们,但知道他们就在一墙之隔,就在他抬脚就能到的地方,他就异常心安。
半夜许蕴起床给儿子冲nai粉,沙发上的人影吓了她一跳。
走近一看,原来是陆敬尧,他还穿着晚上那身休闲装,靠着沙发,双手按在胃上,眉头紧锁,似乎是睡着了。
平时警惕的他,连自己那么大动静都没发现,是晚上的酒喝多了?
轻叹一声,她先将儿子喂好,拿着被子、枕头将他在沙发上安顿下来。
明明有家不回,却要赖在她家的沙发上,这人莫不是有自虐倾向?
早上母子俩还在房间睡,陆敬尧看着身下的枕头,身上的被褥,不禁心头一暖。
看来她还是嘴硬心软,见不得自己受一点委屈。
待他收拾好,徐正卿正好出现。
“妹夫,你起来啦,赶紧去吃饭,待会把我妈送去上班,她们娘俩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随后,陆敬尧又要过上早出,晚回的打卡生活。
下午,山庄迎来两波亲戚,一波是外公家的大舅舅、二舅舅和几位表哥。
一方是姑姑一家四口。
两位舅舅一直与徐家来往密切,许蕴初中、高中那几年还都是住在榕城二舅舅家。
外公家人丁兴旺,一共三儿一女,下一辈又出了九个孙子外孙,就许蕴一个女娃娃。
所以在外公家那边,许蕴又称为掌上明珠,团宠小宝贝。
小时候她长得不是很漂亮,不像别的孩子那样粉雕玉琢。
说来也奇怪,徐家夫妇基因可以算是上上乘,几个哥哥也一个比一个英俊,怎么到她这儿就基因失灵了?
急的徐爸爸总以为抱错孩子了。
长得黑不说,还很瘦小,换牙后,牙齿还参差不齐,但这并不影响许家对她的宠爱。
尤其是外公许老爷子,直接把这丫头捧在手心里,三岁就开始给她启蒙,教她围棋、画画、毛笔字,读四书五经,看古今名著。
从小耳濡目染,许蕴又开窍早,学什么东西速度都快。
以至于老爷子批评孙子辈的孩子,就会说:“妹妹比你们小这么多,我说哪儿人家就指哪儿,哪儿都能背出来,而你们呢除了调皮、撒欢,还有没有点做哥哥的样子!!”
今天几位舅舅前来,就是要恭喜他们,在这次比赛中获得决定性胜利,让徐家从此扬眉吐气。
还想与徐父商量些事情,谁知他们在客厅刚坐定。
就听见徐天成的妹妹,徐天娇高亢的笑声。
“大哥,真是恭喜恭喜啊!”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徐天娇还在游廊里,就开始大声恭贺。
“听说咱山庄今年比赛获得第一名,真是太好了,别说咱洛洛一个女娃子,还能有这本事,真没看出来。”
客厅里众人听着声音,不由皱起眉头。
他们已然知道来人是谁,就是知道才越发不耐,同时内心一阵惊呼:她怎么又来了。
如果说徐二叔一家每年来几次山庄打秋风,是低调含蓄的来,还知道羞耻的离开。
那徐天娇,才是真正的强盗行为,明目张胆,不知羞耻为何物。
她一进门,看到许蕴几位舅舅,不由高声道:
“哟,亲家也来啦,还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知道我大哥这次扬名立万了,都急着过来巴结讨好了。”
“天娇!怎么说话的!”
徐天成大喝出声,这个玩意儿每年都会作死的来一次,看在已故老爷子的面子上,他从不与她计较,毕竟血缘在那儿。
能帮忙的,能救助的他都毫不吝啬,但对方的行为实在过分。
那个胆小惧内、贪婪成性的妹夫,更是一言难尽,一家子每年来两次,来两次就够他们活一年的。
许家两位兄弟也知道对方的贪婪性子,并未过多计较,只是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徐天娇拉着徐天成在一边,悄悄道:“大哥,你可得离他们远点儿,你看看你当初听他们许家的话,把我们徐家改革成什么样了!”
“什么样?缺你吃还是少你喝了。”徐天成睨着她,不悦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咱山庄被改的哪儿还有当初爸在世时的样子!”
“爸在世时什么样子,门可罗雀?风雨飘摇?日暮西山?破败不堪?”
徐天成的几连问怼的徐天娇哑口无言。
“要不是许家帮忙,能有你的丰衣足食,穿金戴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