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还真是安幼楠!
想到那小姑娘言辞犀利怼上王家姐弟的模样,谢承刚又觉得这姑娘能被保送好像也是应该的。
四楼的阳台上突然传来一声狮吼:“谢承礼,让你倒个垃圾你要倒一年是不是?还不赶紧给老娘滚回来复习!”
谢承礼吓得手一抖,吸了一半的烟掉在了只穿了条大裆裤的腿上,烫得他手忙脚乱地赶紧拍了下去,一脚狼狈地踩熄了烟头。
安幼楠那个小姑娘,做什么事都挺从容镇定的,自家弟弟明明比人家大几岁,跟人家一比,明显段数低多了啊。
谢承刚同情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你啊,没人家那么聪明,还是赶紧回去多下点笨工夫吧。”
谢承礼苦着一张脸,拎着撮箕跑上了楼楼,还挺委屈地摞下一句:
“哥,不是我不努力啊,你看我这个学期多用功,可是学习这种事,不是我光下笨工夫就有用的啊!”
谢承刚深为认同。
他这两年在派出所见得人多了,有些人啊,不开窍就是不开窍,愣木头一个。
像安幼楠那小姑娘,一颗心如果有七窍,那她肯定开了八窍了……
头顶上又传来一声温柔多了的狮吼:“承刚,你快点回来啊,我和你爸还有事和你商量。”
什么有事,八成就是之前郑叔叔提到的相亲的事!
谢承刚长叹了一声,把手里的烟头掐熄了,拍了拍身上掉落了几片烟灰,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踏上了回家的楼梯,一进家门就对上了父母两张关切的脸。
“承刚,要是你郑叔这几天传话回来,你可得给我们打起Jing神来,我们老谢家的儿子,可不能让人给看扁了……”
“……陈书记家的闺女小时候我见过几回,长得是挺不赖的,见着人也挺有礼貌的,虽说后来去外地读书了,这性子八成也定了形,不会改多少的……”
“他家除了大闺女,还有一个小儿子,听说也在一中读书,应该比承礼低一两届,你就把他当你弟一样对待……”
“对对,关键是老陈那里,你一定要显得稳重点,不要太跳脱了,老陈喜欢老成持重的年轻人……”
“年轻姑娘面前,你可别太老成了,跟个老头子似的不招人喜欢,要朝气一点,要机灵活泼一点……”
谢承刚一个头有两个大,有气无力地倒在沙发上:“爸,妈,你们俩到底要我听哪一头啊?”
就知道相亲这事儿是个大麻烦!烦啊!
再优秀都不成!
陈怡也在烦。
本来毕业回家马上等着要工作了,她妈还特意给她做了几道大菜,一家人高高兴兴的。
陈怡一边吃饭一边跟爸妈和弟弟聊着,话题不知不觉就说到了今天的事:
“妈,我自行车被人偷了你们怎么也不告诉我,幸好今天被我遇到了那个偷车的女孩子,小姑娘心虚,被我说了几句,才又把自行车还给我了——”
陈超正要夹菜的筷子顿时停在了半空:“姐,你说什么?!”
陈怡把自行车要回来了,心里还是有点小得意的,一五一十地把今天的情形说了。
话刚说完,陈超就急得“啪嗒”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你、你怎么能这么不讲理呢!”
哟嗬!她出去读了几年书,弟弟的翅膀就长硬了,居然敢骂起她来了?
陈怡“哼”了一声:“我怎么不讲理了,你连你姐都骂,你让爸妈评评,到底是谁不讲理!”
陈超脸都气红了:“那车就是我一百块钱卖给安幼楠的,安幼楠都跟你说了你还不信!
她肯定是认出你是我姐了,才不跟你争论,把车退给你了,你——”
陈怡知道自己闹了个乌龙,顿时有些心虚,偏偏还要嘴硬:“那是我的车,谁让你乱卖的……”
“呵,你的车?”陈超快气死了,“是谁说那车颜色太sao包,不喜欢,谁想拿谁拿的?你现在又把车抢回来了,我、我都没脸去见人家!”
陈怡愣了片刻,也想了起来。
可、可那不是因为她当时骑着那辆新车跑去找校草,结果被校草拒绝了,她一时恼怒,顺口嚷嚷的嘛……
后来她去外地读中专了,自然就把车扔家里不管了,谁知道自己当时的气话,这傻弟弟还当了真?
陈怡悻悻地抓了抓脸:“我、我……那你也不该一百块钱就卖了啊!
这车买来的时候花了好几张工业券呢,还花了快两百块钱,我又没骑过什么……”
瞧着弟弟急得额头青筋直冒的样子,陈怡话说了一半,突然福至心灵,指着他“啊”了一声:
“小超,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安幼楠?不然你这么便宜把车卖给她是什么意思?”
女儿和儿子原来在家的时候就隔三岔五会吵一架,姐弟俩的感情倒是并没有因此生疏,依旧是亲亲热热的。
所以陈永好和徐爱茹本来是继续吃自己的,就当在一边看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