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家那小子去年没考上大学就招工去了,不然把他往人家家里一送,跟着学上几个月,说不定就考上了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谢承刚立马就想起了自己的弟弟谢承礼。
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他要不要把弟弟抓过去请小安帮忙突击一下?交一笔学费也行啊!
谢承刚起了这心思,下午一下班就等不及回家了。
向春燕见儿子早早回来,脸上如沐春风:“水都给你烧好了,赶紧去洗个澡收拾得清爽点,别让你郑叔久等。”
谢承刚一脑子发懵:“妈,干嘛?”
向春燕瞬间明白儿子今天早早回家只是个巧合,恨铁不成钢地一指头戳了过去:
“上午我给你打电话说了什么,敢情你一点都没记住?赶紧地去收拾,一会儿相亲你给我仔细着点,不然等你回来我就收拾你!”
谢承刚捂着额头飞速闪进了自己房间。
早上那会儿他忙得要死,又急着出去,他妈打电话过来,啰里八嗦地说了一大堆,他不敢挂电话,只能嗯嗯嗯、好好好了,还真没留心他妈说了些什么。
“你郑叔在永吉大酒店二楼6号包厢等你,你给我穿Jing神点!快点!对了,别忘记把发胶打上!”
门外传来向春燕一声狮吼,谢承刚无奈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妈~~~”
去就去,谁怕谁!不过,要别人姑娘看不上他,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永吉大酒店。
陈怡在6号包厢门口站定,抬头看了眼包厢号,飞快地从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仔细照了照,又呲了呲牙。
嗯,偷偷涂的口红看起来并不是很显眼,而且没有沾到牙齿上——
哐!
包厢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拉开,正呲着牙的陈怡来不及闭拢嘴,就跟一个头上抹满了发胶的年轻小伙子正正照了个面。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滞……
陈怡手忙脚乱地把小镜子收进包里,又掩饰地用手捋了捋头发,努力摆出了一副镇定从容的姿态。
小伙子怔了一下,脸色古怪地咳了几声,往旁边一让:“那个……请进。”
包厢里传来了郑建设热情洋溢的声音:“是小怡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
陈怡立即扬着下巴,微微斜瞥了小伙子一眼,仪态万千地踩着高跟鞋从他面前越过:“郑叔叔。”
谢承刚抓了抓被发胶抹得跟刺猬似的头,忍着笑把门关上,也跟着走了过去。
郑建设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来来,小怡,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小谢,谢承刚,现在在清河街派出所工作。
小谢,这位是陈怡,刚刚毕业分配到税务局。小怡,今天你应该过去报到了吧?分到哪个股?”
陈怡笑着应了一声:“分到人事股。”
郑建设呵呵地笑:“那不错,姑娘家坐办公室守家挺好的,那是组织对你非常信任啊,全局的工资都在你手上了。”
“哪里,我才去也就是打打杂。”陈怡谦虚了一句,看到谢承刚朝她看过来,矜持地伸了一只手过去,“谢承刚同志,你好。”
这女人可真能装,装得像是刚才呲牙裂嘴的人不是她一样……谢承刚暗自腹诽了一句,脸上客气地端着笑,伸手回握了一下:“陈怡同志,你好。”
八十年代的相亲,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两个青年男女就算是认识了。
郑建设居中当了调和剂,自觉把气氛调节得不错,一顿饭吃完,就打算功成身退:
“今天晚上电影院还有电影,你们正好可以去消消食,我家里还有事,就不陪你们去了。”
当个中间人把两边拉到一起吃顿饭互相认识就行了,看电影这种小年轻们才喜欢的调调,他要是再掺合,那就是高瓦数的电灯泡了,还是没有自知之明的那种。
他还是赶紧溜了溜了。
郑建设一走,谢承刚和陈怡两个就跟着站了起来。
“我还有事——”
“我还有事……”
两人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对视了一眼,谢承刚很快就转了话头:“那正好,看电影就不去看了,现在天色也早得很,我看送你回去也没必要——”
陈怡哼了一声:“那就各回各家!”
谢承刚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和陈怡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刚走出门,迎面走来的几个人中就有一个姑娘惊喜地喊了一声:“陈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看是自己的初中同学印爱华,而当年同级不同班的校草乐衍也跟印爱华一起,陈怡悄悄吸气收腹,身姿款款地停下来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是爱华啊,你好,我刚回来没多久。”
年轻人都喜欢这调调
印爱华了然:“是哦,你今年毕业了,应该参加工作了,在哪个单位上班啊?”
一眼瞥见跟陈怡一前一后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