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的语气有些Yin森森的,里面透出来的冷意让田方平胆颤心惊,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面子不面子,赶紧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哪里哪里,鬼哥你别多想,没有的事!是我想到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刚才心里有些不安稳。这杯我敬鬼哥,我先干为敬!”
老鬼算强龙是真的,他田方平可算不上什么地头蛇,也就是个熟悉地盘的小四脚蛇罢了。
他也不想跟老鬼这种刀头舔血的人撕破脸,没必要不是?
接待完这一餐,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给两个面带不忿的兄弟使了个眼色安抚住,跟老鬼敬了一杯酒,田方平闭紧嘴不再在里头打岔了。
看在他和汪学英那点交情的份上,他也不是没拦过。可汪学英要一头扎进去作死,他也拦不住啊。
一杯酒刚喝完,包间的门又被推开了。
田方平一看到来人,连忙站了起来:“妈,你怎么过来了?”
曾良玉气喘吁吁的,一见田方平就劈头骂了一句:“你个背时的崽,家里水管子漏水,一屋都下不得脚了,你还在这里吃吃喝喝!你赶紧给我回去!”
家里还放着那么多货呢,浸了水可就毁了。
田方平也急了,赶紧跟老鬼和汪学英两个道歉:“鬼哥,汪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得赶紧回去看看。
这儿账我出去就跟老板说好,挂我头上,回头我来跟他结,你们只管吃好喝好,我这儿得失陪了。”
曾良玉也看到了汪学英,愣了下又一个劲儿地跟她道歉。
田方平现在嘴巴子说得好听,实际上做事却太怂,一点都不得劲儿,汪学英找到了老鬼,也不打算多跟田方平这边说什么了,无所谓地挥了挥手:
“行行,小田,既然你妈都找来喊你回家了,那你们就先走吧。”
姚天顺其实也不想田方平留在这里,他接了汪学英委托的事,早就是另有打算的,并不想让田方平掺合进来。
田方平要走,姚天顺心里也巴不得,笑着大度地点点头:“没事没事,今天这餐接风酒我也喝到了,你家里有事你先走。”
田方平借口要帮忙,把陪客的两个兄弟一起带了出来。
一出门,一个兄弟就压不住气骂了起来:“平哥,这个鬼哥什么玩意儿,哪有当着人这么踩你面子的!
要不是你给我们使眼色,我们当场就能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曾良玉这边也有些惴惴不安:“平子,我瞧着汪同志也在,是不是打扰你跟人说事儿了?”
“妈,没打扰,家里货重要。”田方平急忙安慰母亲,又转头跟兄弟解释了一句,“那个老鬼以前一直在D市混的,听说手上沾过命,我们最好不要惹他。”
一听老鬼手上还是沾过人命的那种,两个兄弟都立即闭紧了嘴,心里颇有几分感激田方平当时用眼神制止了他们。
他们也就是当个小混混,跟在田方平后面呼喝几下吓唬人而已。
真正犯罪要上杠杠的那些事,他们也是不敢做的,大家都有家有口的,犯不着惹上那种人啊。
踩点认人
听到儿子说老鬼手上可能沾有人命,曾良玉惊讶地“啊”了一声:“那汪干部还跟那个什么老鬼说得那么起劲?”
先不说汪学英还是个年轻女同志,她可是国家干部呢,能跟手上沾人命的老鬼这么说得来?
田方平无奈地摇摇头:“她自己要撞上去,我在里头拦了几回了,老鬼都瞧着我眼神不对了,汪姐还硬是不肯理我,我也没办法。”
曾良玉就是个“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性子,万事只要儿子好就行,听了这话立即点头:
“那是,那是,都是有工作的人了,还这么不知道轻重,社会上这些人,哪是那么容易就搭上去的?”
田方平现在一点也不想管这些事,脱开身就是阿弥陀佛了:“妈,我们赶紧走吧,晚上还不知道家里被水淹成什么样子了!”
曾良玉心虚地嘿嘿笑了声:“没事没事,家里水管是漏了点水,你妈我又不是傻子,早把水阀门给关了。
我就是听说D市有人过来找你,这心里不安稳……”
儿子是坐过牢才出来的,县城这两个玩一起的兄弟,平常油是油了点,但怎么说也不是那种无恶不作的人。
但是D市过来的就说不清楚了。
曾良玉怕儿子又被人带坏,所以才跑过来找个理
原来还怕儿子会烦她,没想到田方平却很是高兴:“你可真是我的亲妈!
我正想着怎么脱身,不跟老鬼搅合在一起呢,妈,你来得可太及时了!”
什么免税的事,他还是不想了,搞不到就搞不到吧。
昨天他才听说最近风声有些不大对,干脆他这段日子也别在外面浪了,还是老老实实把生意做好吧。
鼠有鼠洞,蛇有蛇道,田方平得到的消息并不是空xue来风。
老鬼姚天顺也正是因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