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新被讥讽得很不舒服:“护士长,你这样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吧?”
“在人命关天的大事面前,我这态度已经是很温和的了。”丁琳琳深吸了一口气,“还有,你这位同志是哪个营的?
我在管理我手下的人,你在一边指手划脚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的上级管你的时候,别的人都可以过来插一手?”
邹新立即有些支支吾吾起来,宋萱抹着眼泪上前帮腔:“护士长,这怎么一样,他是战士——”
丁琳琳几乎被气笑了:“宋萱,你别忘了,医务兵也是士兵,怎么,你觉得这里就不是部队了吗?”
邹新一急,几句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人谁还没犯点儿错误了,护士长你至于这么揪着不放吗?
是不是宋萱同志以前得罪过你,你今天专门揪她的小辫子打击报复?”
“我打击报复?”
丁琳琳差点没气得跳起来,正要反驳,身后传来一个人隐含怒气的声音:
“宋萱同志,你工作时间两次擅自离岗,按照规定,要予以警告处分!这件事,明天上班我就会跟院里其他领导通个气。”
丁琳琳早就站到了一边,等这人说完了,才有些惭愧地招呼了一声:
“黎书记,刚才我出来找宋萱同志,路上被那位同志给拦住了……”
黎书记摆了摆手,脸色冷硬地看向邹新:“这位同志,我是部队医院的书记黎超英。
如果你觉得我是在揪宋萱同志小辫子,打击报复的话,欢迎你去向上级反映,我就站在这里欢迎上级来调查!
但是,如果调查出这是无稽之谈的话,我希望你负起这种信口开河的责任,还我、还我们丁护士长一个清白名誉!”
邹新的脸一下子胀成了猪肝色,难堪地窘在了原地。
宋萱也驼鸟似地缩着不敢出声了。
他们不出声,站在黎超英旁边的常青松才看向邹新淡淡开了腔:“你是二营还是三营的?叫什么名字?”
常青松是一营的政委,一营从军官到战士他都认识,看着邹新有些面生,就知道他肯定是二营或者三营的。
常青松还穿着军装没换的,邹新看他肩章,脸色有些发青,双脚立正小声答了话:
“报告,我是二营一连二排的,叫邹新。”
常青松刚要再说话,眉梢一动,看向邹新身后,嘴角扯了扯:“老杨,你过来的正好。
你们营的这位同志觉得部队医院管理自己的医务兵是在揪小辫子、打击报复人,看来你们营的思想工作做得有些粗糙啊。”
二营营长杨涛沉着脸走过来,厉声呵斥邹新:“俯卧撑两百个,罚蹲两个小时,没做完不许吃饭!”
团驻地医院就这么一家,杨涛一是不会轻易得罪黎超英这边,二是也气恼邹新狗咬耗子多管闲事,立马就拿出了自己的态度。
想帮宋萱出头,在她面前争取一个好印象,当一个护花使者,结果闹得自己都跟着挨罚没脸,邹新垂着头灰溜溜地跑去训练场了。
杨涛越过常青松不去看他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色,有些尴尬地跟黎超英这边道歉:
“黎书记,真是对不起,我们营里的兵给你这边添麻烦了,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下次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黎超英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杨营你惩罚分明,我们也没什么说的,大家出发点都是为了部队好嘛,多互相宽容就好。”
黎超英这话就是官面子话了。
团驻地三个营,对外是一个整体,内部彼此间却是很有些争高下的意思。
今天他营里的士兵蠢得闹出了这漏子,又让常青松在一边看了笑话,杨涛觉得脸上也很不好看,讪讪笑了笑,勉强寒暄了两句就走了。
他一走,黎超英就皱紧了眉看向宋萱。
本来是打算把宋萱单独叫到他办公室再谈的,现在干脆也不避着常青松和丁琳琳两个人了,直接就开了口:
“宋萱同志,你擅自离岗期间,跑去阻拦凌少乾同志和他的对象,有意想引起凌少乾同志对象的误会,究竟是怀的是个什么心思?”
猪能用,人应该也能用!
瞥到丁琳琳惊诧的目光,宋萱脸上火辣辣的:“黎书记,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就是听说他回来了想过去打个招呼……”
见宋萱还死鸭子嘴硬,黎超英脸色就有些难看了,直接就当着常青松和丁琳琳两人的面,把事情摊开了说:
“凌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在值班时间要擅自离岗跑去跟他打招呼?
你是听说了凌营回来,还是听说了凌营带着对象过来探亲才跑去的?这事儿你觉得我还要多找几个人核实吗?
退一万步说,你就是去打招呼,你倒是大大方方打招呼啊,当着凌营对象的面,含着一包子眼泪拦在那里叫‘少乾哥’,你这是几个意思?”
丁琳琳没想到宋萱第一次离岗原来是搞这些小动作去了,听了黎超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