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把脸贴过去。
在她的唇快要落上他面颊的前一秒,她又改了主意。
亲脸算什么?要亲就亲那张训她骂她念她让她听到耳朵起茧的、和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又念着童谣哄过她入睡的嘴!
她整个人倾过去,撑在座椅上,覆上他的唇。
温温的,好软。
像是小时候用嘴唇触碰过的、煮奶的锅里将凉不凉时柔软湿热的奶皮子。
她忍不住伸舌头横着舔过他的上下唇。他厚实的唇柔软又饱满,触感极好。
他释放的向导素让她心安,而更重要的,是他本人。
不去想连日来的的种种,不去想他的那些他或她,不去想过去和将来,只要此刻,只要她和她。
云花难以自持地深陷在这美妙的感触里,本能告诉她,这就是她的温柔乡。
这感觉太美妙了,甚至让她忘记呼吸。她差点失去平衡整个人压到他身上,就好像做梦梦见最美的一处却不小心一脚踏空。
哨兵的身体在本能地兴奋,精神场活跃得让太阳穴都突突地跳起来。
怕引发结合热,她终于从他身上弹开,喘息着,恢复往常的距离。
心跳如鼓。
她看到小张走来,于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怕再见他一面,她会在他面前失控。
小张发动了汽车,把车开上立交。
五光十色的霓虹和金色的路灯轮番交辉在曾弋的脸上。
他睁开眼睛,把头扭向窗外。
他没有醉。
他一直都是清醒的,他装给她看的。
他真的后悔了。
他何必自取其辱。
你问我是不是在勾引你?
是啊,我是在勾引你。你上钩了吗?你喜欢吗?
你喜欢我的话,为什么可以和别人也做一样的事?
你白天才和他亲吻,晚上又来亲我。
你怎么可以一边和他恋爱,一边毫无顾忌地享用着我?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
你不是光明正大吗?你为什么只敢偷偷摸摸地吻我?如果你表个态,无论是我还是他,只要你说出来,我都不至于像现在这样难受。
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只因为一点信息素就能让你上头,还是你根本就理不清自己的心意?难道我的尊严在你面眼里这样无足轻重吗?
既然今天下午已经看见了你们的亲密,我就不该再抱有什么侥幸继续今晚的这场试探。
我想过你对我两种可能的态度,是或非,却唯独没想到这第三种。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可以这样随意处置的,见不得光地偷一个吻,这就是你给我的全部回答。
但凡你了解我一点,你应该知道,在感情里我不屑于做什么其中之一,不屑于和任何人相提并论。我只接受唯一,要么是,要么不是。
是我不该给你这样的特权,就让我保留最后的体面吧,或许我们应该离彼此的生活远一点。
做搭档还是应该清清楚楚。
想毕,两行清泪已从面颊上垂落。
他任由泪水湿淋淋流进衣领。
白酒可以兑水,眼泪却不能。
摇下车窗,妄图让拂面的晚风吹干眼泪。
可是,这伤心的泪水是无根的水,又怎么会停止呢……
其实,只要你以真心待我,我可以付出更多。我不计较,也不会感到不值得。我无怨无悔。可是——
他的眼角落下一滴泪,灼热滚烫——
“花儿,你别玩儿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