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酒吧出来之后,边流沉默地把沈心怡抬到车后座,然后伴随着对方一路的哭诉,驱车回自己家,将不停扑腾的酒鬼艰难地扶到沙发上,然后去厨房给她做醒酒汤。
等边流把醒酒汤做好端过来,沈心怡不再闹腾,双目微阖靠在沙发上。他端着汤,走到沙发前,蹲下身子,声音轻轻的“心心,起来把醒酒汤喝了。”
沈心怡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歪头道“边边?”
边流眼睛亮起来,“是我,你好久不这么叫我了……”
沈心怡语带抱怨坐起来 “明明是你先不叫我心心的,幼稚鬼哦。”
边流想起来自从沈心怡上高中喜欢上白南之后,自己为了避嫌于是随大流改了对她的称呼,眼神又暗淡下去,嘴巴微动“你还喜欢白南吗?”,语调低低的,好像没打算让对方听到。
沈心怡接过碗,吨吨吨把醒酒汤灌下去,然后熟练地在茶几角落的抽屉找到一罐糖果,打开塞了一颗进嘴里,咔咔几下嚼碎吞进去,就在边流以为她没听见失落又庆幸的时候,慢吞吞回答“喜欢这么久,说不喜欢好像有点死鸭子嘴硬,但是我已经决定不要喜欢他了,明天就让姐妹给我介绍帅哥,开始一段新的感情的话,很快就能忘记他了吧……”沈心怡说完自嘲的笑笑,心想呵呵,白南这个巨坑,老子怎么就瞎了眼喜欢这样一个人呢?
“真的吗?心心,那……你觉得我怎么样……我们交往吧,好不好?”边流看着沈心怡和白南磕磕绊绊这些年,从高中到大学到结婚,无论她幸福还是不幸福,自己要么嫉妒,要么心疼,总之是心里不好过,可都只能当一个局外人,什么都做不了,他快被这感觉逼疯了,甚至出国了两年,知道他们俩离婚的消息火速赶回来,为的,不就是说出这句话吗?
“什么?!你——”沈心怡酒都被吓醒了一半,“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她惊疑不定看向边流,怀疑自己在做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我当然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把最难的话说出口,边流没有再打马虎眼,满脸认真,严肃看向沈心怡“心心,其实我一直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下定决心要一直陪在你身边,只是没有意识到这就是喜欢,可是……你向白南表白了,之后的事闹的大家都看在眼里,我,我才意识到我对你真正的感情,那时候已经晚了……”他说这话时语气满满的难过,多到好像快要溢出来。
沈心怡看向浑身落寞,好像一条流浪大狗狗的边流,想起自己跟他这么多年,从小就一起长大,虽然自己是女孩,应该坚强一些,可是却一直被他照顾的很好,或许真的是被他宠坏了,偏偏要喜欢上一个不怎么搭理自己的……
“我,我现在是要找人疗伤,或许这么说很矫情,但是我真的还没有完全走出来,边流,这对你不公平……”
“我不在乎公不公平,心心,如果什么都要算公平,那也是我先认识的你,如果按你说的公平,一切顺利的话,或许我们孩子都生了几个了……我真的不在乎那些,心心,既然你要找人疗伤,找我好吗?我来做你的疗养剂。”边流依旧真诚地注视着她。
“你现在不是一直在国外发展……”沈心怡迟疑道。
边流苦笑一声,只觉满嘴都是苦涩,暗想 难道自己真的这么差劲,这样都没戏吗?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没办法面对你跟白南结婚的事实,心心,别折磨我了好吗?”
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一根苦瓜,从头苦到脚,如果沈心怡这次真的不答应,那或许以后朋友都做不成了,自己再也没脸出现在沈家人面前,只能留在国外像一条野狗独自舔舐伤口,最后在漫长的,没有太阳照耀只剩黑暗的时光里,孤独终老。
“你哭了……”
沈心怡手忙脚乱拿桌上的纸巾给边流擦眼泪,心里十分慌乱,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自己来吧。”
边流接过纸巾把眼泪胡乱擦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来。
“对不起,你根本不喜欢我这种类型,我知道的,我不该现在说这些,很晚了,你赶紧洗澡了休息吧,不然明天该头痛了。”
然后起身跌跌撞撞的,好像是他喝醉了酒一样,回房间关上门。
“诶——”
沈心怡实在是头痛,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乱糟糟的,没去敲门,进客房洗澡了,洗完刚打算睡觉,依稀好像听见滑轮的响声,快速打开门,发现边流拖着一个行李箱大步往门口去,好像打算走。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快,一把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或许是心底恐慌,好像这次不抓住这个人一定会消失一样,大声问他。
“你干什么去,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处理不行吗?”
边流低着头,默默拽开沈心怡的手“沈心怡,我,我,或许你明天想起来就不想见到我了,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面对你,你放手吧,钥匙在茶几上,明天你不用收拾,直接走就好,房子我会让阿姨打扫干净之后把它卖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