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原因。”
旁边的青年说到这里时,郑业的电话刚好响起,他接起电话后简单地应了几句,放下电话的时候他朝Erika示意了下。
青年听见郑业对走过来的Erika说:“有些紧急的文件需要处理,我要先走了,下葬仪式你能处理吗?。”Erika了然地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而郑业在离开之前,与青年擦肩时,对他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我认为一个男性如果需要通过确认心仪对象心里有无在意的人,来达到自我的情感认同或是割舍,是一种自大的大男子主义表现。”
青年愣了会儿,类似的话语他好像在哪听见过,而后他睁大了眼睛回头想要追寻郑业的背影,但除去眼前的人群,只剩下窗外白茫茫一片,哪里还有什么人影。
郑业并没有如他所说的那般去警局,而是坐进了自己的车里,驶向市中心占地面积最大的、久负盛名的一家花店。当他走进花店时还引来了不少店内女性的侧目,只是他本人并不在意罢了。这倒不怪他,为了今天的告别仪式,他穿戴的是少有的衣冠楚楚。在正装的加持下,更衬得他的面容身型器宇轩昂起来。人总是会对外貌优越的人抱有好感,哪怕他只是一个转瞬离开的陌生人。
郑业径直走向柜台,拿出预约卡片,对店员说:“我来取预定的Black Buck.”
“好的,花束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装好给您。”
丝带在店员手中翻飞,店员微微抬头扫了几眼站在面前的郑业,这位好看的客人让她忍不住想要搭话,她掩住几分因郑业气势带来的紧张,问着:“客人预订的花是要送给重要的人吗?”
巨大的玻璃窗透出屋外的冷霜,与郑业的眼底浮起的暖意温柔神采截然相反,店员想:不知是哪一位幸运的人能得到这位好看的客人的偏爱。
“可以说是。”
店员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案,于是像得到了鼓励一般,她紧接着又问:“是您的爱人吗,今天是什么纪念日吗?”她以为这一次也能收获一个肯定的回答,却没想到郑业只是顿了下,上下扫了她几眼,眼中的情绪已悄然散去。
“不算是。”
对话戛然而止,郑业在店员揣测的眼神中走出了商店。他坐进车里将花束放在了后座,那里还躺着一瓶礼盒包装的红酒,与玫瑰并排在一起显出几分相得益彰的意味。
郑业抬手看了下表,看见时针分针的指向估摸着那边的致辞应该已经结束了,所以他下一站驱车的方向应该是墓园。
雪还在落,Erika的伴侣在她的身边举着伞,为她挡去头顶的风霜。Erika指尖摩挲着商决墓碑上的照片,眼泪又不自主的落下,这个新添的物什再一次的告诉她,她已经失去友人的这个现实。照片上的商决微笑着看向前来送别的所有人,Erika在泪眼模糊中恍惚想起,她们并不是没有讨论过死亡这件事。
当时商决是怎么说的?
她惬意地靠在按摩椅上,眼睛有些眯起,笑着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想要……嗯……我觉得你该为我唱首歌,你要是站在那里为我哭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多没意思。My dear friend,你该为我唱首歌。”
Erika当时也并不当一回事,嬉笑着承诺当然可以。没想到时过境迁,要兑现这个承诺需要那么大的勇气。
她记得自己当时问Jayne:“你想听哪首歌?”当时商决说的是什么呢?
“Umm……Auld Lang Syne.It’s a classic.”
郑业一手撑伞,另一手同时怀抱着花束手指交叉拿住两个高脚杯又用手肘夹着红酒,站在层层树荫下。前方肃穆沉默地人群让他感到有些许沉闷,如果商决能预见她的葬礼是这样的光景应当与他是一样的想法,或许会一针见血地嘲讽出声:“好无趣啊,难道我不值得有人为我唱首歌吗?”
接着他就听见了Erika尤带哭腔的歌声,有人听见后还有些惊讶地朝Erika看去,只有隐藏在暗处、在树荫下、在伞下的郑业笑出了声,这才是商决挑选的朋友,她诚挚热情的朋友。
她当然值得一首歌,而这首歌本身,就永垂不朽。
后来他郑业与Erika在机场告别的时候,那是郑业在往后的人生里极为少数的与Erika的相见。Erika说了很多事情,其中最深刻不过:“Jayne有一段时间在做与‘爱’有关的课题,她和很多人讨论了这个话题,包括我。其实每个人对于这个话题的理解都不同,也不知道最后Jayne是怎么去总结这个课题。”
“那她有问过你吗?”
“那倒没有,不过她说有一个学生的答案让她很触动。我记得那个回答是……”Erika在思考时会习惯抬起头眼睛望向左边,“啊……我想起来了。”
“Jayne说那个学生的答案是,爱是愿意为了另一个人而舍弃一部分的我自己。”
所以Erika愿意在葬礼上舍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