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陟厘忍不住望了望他们身后,街上人来人往,但没有风煊。
其实她知道这一望是多余了,若是风煊在,自然是风煊在前,他们二人在后。
一时间谢陟厘也不知道自己是失落多一些,还是放松多一些。
“我说了不行吧。”路山成几乎是眉飞色舞,“主子说不来就是不来。走,给老子跑圈去。”
严锋不肯认输:“主子那是有事去了府衙,兴许办完事就过来了。”
“不管大将军来不来,二位都辛苦了。”谢陟厘道,“就请二位吃完饭再走吧。”
两人没有拒绝,跟着谢陟厘步入花厅。
谢陟厘有几分走神。
府衙……想必是那假孟泽的事情有结果了。
不知道这冒名顶替的人到底是谁?真的孟泽怎么样了?但愿能早日查出他的消息,不然大将军一定难以安心。
想到这里的时候她无声地叹了口气。
罢了,这事她再怎么愁也没有用,若是从前,她还可以给风煊递一碗酒浇愁,可现在他只怕连瞧她一眼都不高兴,她还是别往他面前凑了。
*
假孟泽自尽时用的毒药极其霸道剧烈,府衙召集了各州所有有经验的仵作,却没有人见过这一种,只知道此毒配方极其复杂,炼制也极为艰难,市面上根本看不到这种毒药。
风煊问道:“有没有可能是北狄来的?”
一名仵作道:“北狄祭司据说能通鬼神,这药若是他们炼制出来,倒也说得通了。无论药物还是炼制方法都与大央截然不同,所以小的们难窥其径。”
另一名仵作道:“但此人髀rou无茧,似乎不像是自小在马背上过活的人。”
如此一来,想查明假孟泽的身份便十分困难,风煊只有让衙门的人绘下假孟泽的相貌,以缉拿江洋大盗之名发下海捕文书,悬赏白银百两,求取一切线索。
风焕同着风煊离开府衙,低声道:“七哥也不必定要往北狄上想,想要你死的人,可不一定是北狄人。”
“他虽是见不得我手掌兵权,但到底是太子,是大央未来的皇帝,这北疆是他的国土。他确然是想要我的命,但总不至于把整个北疆赔进去。”
北疆一旦失守,大央便失去了屏障,如同河蚌被人敲开了硬壳,剩下的皆是软rou,北狄一口气就能吞了。
风煊道,“但凡他还有半两脑子,都不可能做出这种蠢事。”
“那若是古纳能在你身边安排这么一个人,定然还可以再安排旁的人,七哥,你可千万要小心。”
风煊没有说话了,原本紧皱的眉头缓缓松了下来,脸上却有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迷茫。
风煊从小沉毅果敢,立定了的主意,天塌下来也要一意孤行,风焕还从未在他脸上瞧见过这般软弱又无奈的神情,大吃一惊:“莫不是你已经发现了?是谁?”
想来想去,能让风煊露出这般神情的,定然是极亲近之人吧?
“未曾。”风煊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是突然觉得,看清一个人,当真是难。”
“自古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风焕也陪着一起感慨,不过还是有点好奇,“你想看清谁啊?”
风煊没有再说话了。
两人并肩打马而行,前面不远便是将军府,风焕道:“我清早听小羽说,嫂嫂今儿要在家请客来着,请哪位啊?”
“莫要随口乱叫。”风煊忽然沉声道,“人家好端端的姑娘家,莫要叫坏了人家的清白。”
风焕:“……”
他把风煊上下左右打量:“……你说看不清的人,该不会是嫂……呃,谢姑娘吧?怎么着?吵架了?”
风煊没有回答。
哪儿来的什么吵架?到哪里去寻像阿厘那般贴心的女人,误会他身有隐疾,便一心调汤制药,还给他准备了一位花魁。
他在宫中看惯了各宫争宠,明争暗斗,层出不穷,也曾经想过那些女子为何不能大度些,现在有人待他这般大度,他却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以为忠心耿耿的人,随时会在背后捅出一刀。
以为一往情深的人,可能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因是年节,路上熙熙攘攘,虽有烈焰军开道,马也走不快。
还未到将军府前,就见高管家领着一群下人,伸长了脖子守在大门前,一见到风煊,远远便迎上来:“主子您可算回来了!谢姑娘菜都快做好了!”
“让路。”风煊不悦,“谁告诉你我要回府?”
高管家一愣,喃喃道:“老奴听严将军和路将军在打赌,赌您今天会回来啊,所以就带着人早早地在这儿守着……”
不想马屁没拍着,反惹主子不高兴,高管家片刻也不敢耽搁,立即让出道来。
风煊却皱起了眉头,问:“他们赌我来不来?”
“老奴……老奴是听见二位将军这么说的。二位将军一进门,老奴就听谢姑娘问大将军有没有来,然后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