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又借了顾大人的光了。”姚征兰又是忏愧又是感激道。
顾璟看向她,欲言又止。
他想说李逾有此一举不单是因为他被牵涉其中,但看着眼前人纯澈干净的眼神,不知为何,他突然就不想说了。
既然圣旨下来了,嫌犯也已主动投案,李逾接下来自然是着手审讯耿七一事了。顾璟和姚征兰需要回避此案,便留在阅卷房批阅卷宗。
过了大约大半个时辰,萧旷回来了,向顾璟禀道:“大人,属下带人找到了那间院子,却已是晚了,范氏已被人杀死在院中。”
作者有话要说:
李逾:你为什么不说?你不是原来的顾璟了!
第38章 ·
当今圣上因婉妃而重视卢涛一案, 下头的人自然也不敢怠慢。是故圣旨一下达,不到半日,代表大理寺的大理少卿辛泰, 代表刑部的刑部侍郎严峻还有代表御史台的御史中丞左鸿豫以及卢涛案监察使李逾便齐聚一堂, 商讨案情。
刑部将此案迄今为止的所有人的口供与验尸格目都带了过来,辛泰与左鸿豫一看验尸格目, 大为皱眉, 对严峻道:“这不知死因,该如何判定凶手呢?”
严峻道:“今日我也正想与两位大人商议此事,卢涛之死, 单从外表验看,委实难以确定死因, 要想此案顺利侦破, 只怕少不得要我们三人联名上书, 请求朝廷允许仵作将卢涛的尸身剖开察看。”
“这……”辛泰与左鸿豫面面相觑,“死者为大, 对尸身动刀向来为苦主所忌讳,只怕宫中那位,不会同意啊。”
严峻也知此事难办,若到时候那婉妃哭闹起来,直指他们无能破案,只怕少不得要受陛下一顿训斥。
思虑之下,他将目光投向一旁一直未曾言语的李逾。若是由李逾出面去说此事, 倒是要比他们这些当臣子的去说要好上不少。一来李逾有太后做靠山, 陛下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 二来李逾是陛下的亲侄子,便是陛下碍于婉妃的面子训斥他几句, 也不过是长辈对晚辈的训诫,伤不着根本。
“郡王,此事,你怎么看?”念至此,他便面带笑容地问李逾道。
李逾抬起头,举着手中的口供状子不答反问:“严侍郎,这份口供是你亲自审问卢涛的贴身小厮所得么?”
严峻从他手中拿过口供扫了一眼,点头:“正是。”
“我记得我表兄顾璟说这小厮一开始忘了交代卢涛曾被人殴打一事,而这口供上却写明了卢涛曾被人殴打,所以这是你二次审问他所得,还是在原口供上自行增添上去的?”李逾再问。
严峻道:“经顾大人提醒,我担心这小厮口供还有遗漏,于是重新审问了他。”
“原来如此。那诸位大人先商议着,我回大理寺了。”李逾拱了拱手就欲离开。
“诶?郡王,方才所议之事……”严峻站起身叫住他。
李逾笑道:“于此案我不过是个监察,具体破案事宜,还得劳烦各位大人多多费心了。”
他来到门外,招来三槐贴耳吩咐一番,三槐领命而去,他自己则兴冲冲地回了大理寺。而此时,顾璟与姚征兰带着仵作已到了耿七租赁的那间小院子里。
院子很小,目测也就四丈见方的样子,院子左侧毗邻人家,右侧则是巷道,巷道口有一口水井,水井旁长着棵遮天蔽日的大槐树。
进入院门左侧是小小一片花圃,种着桂树桃木,右侧则是厨房,正北一间明堂两间住房。整间院落只有前门这一道院门。
“你们来时,这院门是栓着的还是开着的?”顾璟问萧旷。
萧旷答道:“回大人,属下们来时这院门是虚掩着的,敲门无人应,我们才将其推开。”
姚征兰检查过门栓,对顾璟道:“顾大人,门栓上并无新鲜的外力作用其上的痕迹,应可断定并非从门外撬开。”
顾璟点头,抬头见厨房门外守着两名差役,便朝厨房走去。
范氏的尸身就仆卧在厨房的地面之上,顾璟刚踏进厨房,忽然转身挡住跟在他后面的姚征兰。
姚征兰一路低头检查地面痕迹,不察之下差点撞到他身上。
“怎么了?”见顾璟忽然停步转身,姚征兰还以为他有所发现,仰头问道。
顾璟看着她:“范氏的尸身上没有头颅。”
姚征兰:“……”反应过来顾璟这是在提醒她做好心理准备,她刚想致谢,顾璟却已移开目光询问一旁的萧旷:“范氏的头颅呢?”
萧旷道:“属下们寻遍院中和小院周围,并未发现范氏的头颅。”
顾璟看了姚征兰一眼,见她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转过身继续去察看范氏的尸身。
小小的厨房内血腥味浓重,姚征兰那一口深吸,呛得自己差点吐出来,一抬眼看到范氏血rou模糊的断颈处就更想吐了,她将牙咬了又咬,到底是忍不住,道了声抱歉就冲出厨房门口,到墙角处干呕起来。
萧旷看了嘿嘿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