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与心上人Yin阳两隔,从此便憎恨起了世间所有可以双宿双飞的有情人。原先幻境之中,尚觉得他遭遇不公,令人唏嘘,可他拆散这世间有情人的做法和当初曾经拆散他和宛如的人又有何区别?
君扶奇道:“你怎么知道?”
萧仲渊便将自己的遭遇简要叙述了一遍,他看到的是沈雁和司马宛如的过去。被带走的新娘都被囚禁于永无天日的花楼之中,勾取生魂,以怨煞之气供奉本体。
还真是死变态。
君扶忽然叹了口气,道:“你猜我在墓地还看见谁了?望君山的张承文。可惜晚了,他的魂魄已失。想必也是为了救人而来。”
想起昔日一起在昆仑墟修学谈笑的时光,恍如昨日,只是如今却物是人非了。张承文的灵力修为已然不弱,却依然毫无自保之力。
萧仲渊拧着眉,微微思索着:“这里所有的场景都是依照沈雁过去的记忆建造的。所有的景象、纸人、死尸也都是依靠着沈雁的修为维持。能缔造如此强大的一个幻境,他的修为早已超出仙境所谓先天境界,即便是狐主白长亭亲来,估计也讨不了多少好。”
明陵之中,他们曾和白长亭交过手,如果今日沈雁的修为亦如此可怕,再加上这数千的死尸傀儡,二人很难全身而退。
张承文死了,那和他一起来此处的女修是谁?会不会就是沈雁要迎娶的鬼后?
君扶瞥了萧仲渊一眼,轻轻一笑:“也未必是女修。”
萧仲渊耳尖一红,没好气道:“那你后来怎么来到了这里?”
“我是队伍最后一个,也没鬼留意我,半途就偷偷溜了,路上制住了一个小鬼,然后来此的。我在张承文身上下了个追踪法咒,随时可以再溜回去。”
二人便决定先混进鬼新人队伍里去,待明日鬼王大婚,再看能否擒贼擒王,出其不意,伺机除掉沈雁。
“阿渊,你有见过魔么?”去往思如殿的路上,君扶忽然问了一句,“黑影说沈雁早已死了,不过是在他心中埋下一物,聚天地间魔煞之气重生。”
萧仲渊心中亦有忧思:“我下山之初,师尊就曾交代如今六界异动频生,残余在这世间的魔族意欲唤醒魔灵,开启魔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
“那魔分善恶么?沈雁说他想变回人。”君扶脑海中回荡的是沈雁那一声喃喃的低语。
沉沉的黑暗落在萧仲渊的眼底:“魔是这世间的戾气所化,除了杀伐了断,无可渡。”师尊说过,遇魔杀魔,绝不能存丝毫仁念之心。
君扶不由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你有没有听见,他说是那人在他心内埋下的物什影响了他的心智。”
萧仲渊看了眼君扶,抿了抿唇道:“从他选择走这一步开始便无法回头,驱动死尸,纵容恶鬼,封印生魂。桩桩件件,即使他不想,也是他亲手做的。”顿了顿,若有所思道:“埋在他心内之物或许就是Yin阳镜?如此凶煞霸道之物,我在昆仑墟所藏古籍之中竟没有见到过有关记载。奇怪……”仿佛自言自语般摇了摇头道:“不过世间玄妙,未有记载之事也属平常。”
哪是什么Yin阳镜,是上古凶器修罗恶世镜,它的力量,委实太可怕了!远处微弱的烛火在浓稠的黑暗中闪闪烁烁,孱弱的力量似乎随时都要被扑灭。君扶觉得自己的内心也似乎被这层层化不去的黑暗压住一般,终有一日,自己会否也从人变成鬼?
第54章 幽云台战
二人跟着追踪法咒的指引,远远就看见一条长长的队伍,似乎望不到头。队伍正在以均匀的速度向前行进。
二人赶紧垂目站在队尾,约莫等了一个时辰,终于进了大殿的正门,才发现这里设置的是一处巨大的灵堂,不用想,肯定是司马宛如的灵堂。从正门到灵堂的步道两侧齐刷刷地跪着曾经的幽云国柱国公司马成业和丞相府一众人等,丧服上血迹斑斑,依旧保留着死前的惨状,不是七窍流血,就是肢体不全,千百年来保持这样忏悔的姿势也无法消除沈雁心中的恨意。
灵堂门前的两个小鬼分别给来祭拜的鬼新人分发了缌麻丧服和长明灯,跨入门槛的瞬间便更换了衣裳。灵堂内已经乌压压跪满了人,系着首绖和腰绖,手中捧着的红色彼岸花灯摇曳着不灭鬼火。四周垂着巨大的白色丧幡,在涌入的夜风中翻飞,看守的小鬼百无聊赖地打着呵欠。
居然是要在这里守灵!
君扶内心又骂了沈雁无数次,堂堂逍遥王又躺棺材,又披麻戴孝地守灵,真是见了鬼了!可不,确实是见了鬼。
旁边跪着张承文,许是死了不多久,面色还未发青发黑,毫无血色的苍白脸上目光空洞。萧仲渊心底叹息着,用传音入密之术给他念了一段往生咒。
天终于亮了,有小鬼过来带所有新人去幽云台。看着鱼贯而出的队伍,二人心照不宣地慢慢往前挪着位置,队伍实在太长,那些小鬼前后巡视一番都需不少时间,不知不觉二人偷偷挪到了队伍的前排。而出了思如殿之后,所有新人的衣裳又全都换成了清一色的喜服式样,样式老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