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空细看,只见地上房倒屋塌,死伤无数;又有因伤、病生出疫症的,瘟鬼便多得意了。真个饿殍遍地、民生涂炭。人皇朝廷官府有些援救,然而只是杯水车薪,所效甚微。太子见了,怒道:“不知哪里的泼怪作孽!”圣婴口诵佛号,道:“可怜这些凡人,好端端地作些生理,平白竟遭此难。”三太子怒气冲冲,召出此间土地。
太子道:“此便是玄武真圣的道宫。”领着圣婴往宫前走去。来在大门前面,自有有盔插尖翎、手执钺戟的守门兵士来问。三太子、仙童各自稽首,将名号报上。那太子道:“皆因凡间突生地动、生灵涂炭,难知缘由,故而来求玄武真圣解惑。”片刻过后,宫门大开,哪吒、红孩儿入内,六位宫人在前引路,俱着甲胄。
那土地亦是衣衫褴褛,身形伛偻,见是三太子,忙忙地下跪叩首。哪吒道:“那土地,本座问你,治下民生遭此大难,为何毫无作为?”土地告罪道:“太子在上!现下里不知何故,方圆百里地中大震,卑职能力甚微,竟难搭救几人。况且此次枉死生灵甚众,冤魂怨鬼不计其数,城隍阴曹多料理不得了。阴阳两道,俱多滞碍。卑职也只能暂为缓治。求太子恕罪。”
:“三哥,我们却往何处去探查?”三太子道:“若要细察,需得先到地动所发之处查看。”二人催动云驾,不刻来在凡间空中。
三太子驾在云头,适才见得义弟行事端方有理,又有慈悲心肠,含笑赞道:“圣婴多成长了!已是个利落明事的神仙。”圣婴只说:“蒙哥哥的指引,才有今日。”哪吒道:“既然吾弟施术救治民众,兄亦不可轻慢。”随即手作剑指,凌空跃起,于半空中画个祛邪法阵,往下界镇去,道是:“可暂保一方邪祟不侵。”这才催动仙云,往天涯海角疾驰而去。
那土地遂又拜谢,口称:“多谢仙使!那瘟鬼颇为凶煞,虽有五疫使者捉鬼驱瘟,到底人手不足,不得平治。承蒙仙童施术搭救,小老儿叩谢了!”眼见得是个爱惜民生的好土地。圣婴道:“贵公无需多礼,度厄救人乃是我仙家弟子本分。这里有金丹三粒,可镇鬼归灵,请贵公收下,为民所用。我二人这便去了。”话毕,将金丹赠予土地。那土地千恩万谢,将两位神仙送走,自归去救灾不提。
一行人穿阶过殿,来到一处凌空的台阁之内。阁中箜篌、编钟钤钤有声,一个魁伟仙人身穿朱紫长袍,披发赤足,手执宝剑随乐而舞。三太子见了他,唱个大喏,口尊:“晚辈李哪吒见过玄武真圣大帝。”
三太子闻言,却有道理,遂曰:“你平日里司职此处,却不知这回地动是何人造祸么?”土地道:“太子明察,卑职道行尚浅,功法不深,着实不知是何人所为。”圣婴道:“想来如此,连天庭神君应用宝器也难探查,何况贵公司掌土地。还请贵公暂且起身,大家站立讲话。”便把土地搀起。哪吒听义弟讲说,果然有理,便道:“本座适才言语冲撞,请贵公不要见怪。只是此等说来,竟无妖气、鬼气、魔气之类,不能从此探查了。”
片刻过后,那光却自聚起来,又做一颗星光闪烁。红孩儿笑道:“原来如此!竟不敢再动它了,怕真弄散了,岂不是塌天的祸事。”遂又同三太子驾云往前。行出不知多少里,周身环绕的云蔼俱多消散,见得漫天星斗拱列,如穹庐罩顶。地上黑岩迭并,参差翻突,直如兽牙一般。那岩石平坦之处,立着一座巍峨宫殿,有女墙高阁,脊兽檐铃;旌旗随风猎猎作响,青烟出牗袅袅婷婷。
太子道:“日前我二人比武,曾来在天地之交。由那天地交际处,往北行走,穿星过斗,便是真武大帝道宫居所。”圣婴道:“当速速前去才是。然而目下正有瘟鬼横行,且容料理。”便手拈一枝杨柳,往井水河流中抛洒甘露数滴,道:“离岛之时,菩萨曾赐下甘露,只说有用,原来做此用处。”
圣婴问道:“既无蛛丝马迹,倒要怎生查明?”哪吒道:“却真要同古神上尊问讯了。”因对圣婴讲说:“想来吾弟修行时久,已知晓玄武真圣大名。”红孩儿答道:“便晓得的。岂不是娲皇补天之后,折四足化为擎天神柱的那一位?”太子道:“正是。玄武真圣肉身化为天柱,因擎天有功,奉他为开天四圣之一,授黑帝之号,掌南斗注生,受万民供养。因寻常眼目见不得地动祸端,哥想着这位真圣通天达地,应能察觉端详,故而欲往他座下探问。”那善才仙童遂说:“只不知真武大帝尊位何方?”
话说简短,三太子哪吒与善才仙童不刻来至天涯海角处,但见碧落玄青,汪洋墨蓝,好一派清幻景象。再向前行,进入一片茫茫云霭,雾气中星光闪烁,似远似近;仿佛垂手可掇,又像千万里外。红孩儿奇道:“这是星星么?”哪吒道:“是又不是。乃是万千星宿的幻影。”红孩儿问:“能碰不能?”太子把着他手去触那光亮处,只见那一点亮光莹莹消散,圣婴惊道:“啊呀!造祸了!”哪吒只笑。
那真圣收剑站立,把三绺长须捋着,道:“太子不必多礼。今日来我处却有何贵干?”声如洪钟,气貌威严。太子将事由一一讲来,玄武真圣笑道:“此事又何必劳动三太子远来蔽处?”说罢命鼓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