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薄唇轻启,声色从容,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淡定,“诸位注意,云秦太子手中握着的,并非云秦虎符,万万不可麻痹大意,被他所骗。”
云非白不明所以,“凤无忧,你又在耍什么把戏?云秦虎符本就是本宫的囊中之物,岂会有假?”
“可有法子验证你手中虎符的真着伪性?”凤无忧斜勾着眼尾,好整以暇地看着云非白。
云非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粗声粗气道,“凤无忧,莫要拖延时间!实话告诉你,本宫便是最有力的验证。”
“我看未必。云非白,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凤无忧冷声驳斥着云非白,随即伸出纤纤玉手,指向城墙下立于最前端的云秦护国将军萧墙,“还望萧大将军跃上城墙,亲自验一验云秦虎符的真伪性。”
萧墙闻声,干脆地应下,“行。”
下一瞬,他凌空而跃,“唰”地一声,蹿至城墙之上。
云非白濯濯紫眸中闪过一抹狐疑,他总感觉今日的萧墙看起来有些奇怪。
少了几分武将的霸气。
多了些文人的儒雅。
更可疑的是,武将出身的萧墙,在飞上城墙的那瞬间,下盘竟显得不够稳固,连续晃动了好几下,才勉强站稳了脚跟。
不过,云非白急于攻下东临都城,并未将这些细枝末节之事放在心上。
“萧将军,请。”
云非白干脆利落地将手心中金光奕奕的云秦虎符送至萧墙身前,“本宫就说,真的绝对假不了。”
萧墙并未细看,而是直截了当地抽出腰间佩剑,朝着云非白手中的虎符劈砍而去。
云非白面容冷肃,厉声怒斥着行为古怪的萧墙,“萧将军,亵渎云秦虎符,其罪当诛!”
萧墙不以为意地将佩剑扔至一旁,随即接过云非白手中的虎符,笃定言之,“诸位将士,很遗憾地告知你们,太子殿下手中的虎符,确实为赝品。众所周知,云秦虎符有纯金打造。而太子殿下手中的虎符,则是青铜材质。一剑砍下,虎符外身的金漆便褪去大半,由此可见,此虎符确为有心人仿造而成。”
他此话一出,群起哗然。
云秦将士面面相觑,非议声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太子殿下的虎符居然是假的!”
“这么看来,眼前的太子殿下,说不定也是个冒牌货。”
“既然如此,我们该不该听从殿下的命令,一举攻下东临都城,屠尽城中男丁?”
………
气氛胶着不下之际,身披铠甲的萧墙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枚纯金制的虎符。
单观其表,便知其同云非白手中的赝品几乎一模一样。
若说有何处不同,那就是真金和镀金的区别。
“事已至此,我也不再瞒着各位。事实上,云秦国主早在数月前,便将真正的云秦虎符交给末将。国主此举,便是为了掣肘手段残忍的太子殿下滥杀无辜。”
萧墙拾起被他扔至一旁的长剑,朝着手中虎符一阵劈砍,信誓旦旦地说道,“真金不怕火炼,见虎符如见国主!云秦将士听令!”
“末将在!”
“速速退出东临边境。今夜子时前,若还有人未离去,当斩首示众。”
萧墙话音一落,城墙下的云秦将士纷纷振臂回应,给足了他排面。
云非白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站在凤无忧身侧的萧墙,笃定言之,“你不是萧墙!”
萧墙莞尔,缓声道,“殿下好眼力。在下确实不是萧墙。”
“凤弈?!”
“正是。当初,我本打算逃亡西越,找一处僻静的地方,采菊东篱,话酒桑麻。奈何,云秦一国独大,其余四国岌岌可危。不得已之下,凤某略施小计,将萧墙将军亲手杀之,并借着他的身份,匡扶正义,为万民谋取福利。”
凤弈压腹诽着云非白绝无可能活着离开东临,便耐着性子同他解释着。
“怪不得。本宫正纳闷,堂堂武将,怎么连轻功都不会!”
云非白眸色深沉地看向凤弈身侧神色从容的凤无忧,这才意识到,凤无忧之前的忍耐,全然是为了这一刻的绝地反击。
他自嘲地扬了扬唇,沉声询问着凤无忧,“本宫的虎符,你偷的?”
“是。”
闻言,云非白更加不解。
他虽软禁过凤无忧一段时日,但这并不代表她有机会偷得云秦虎符。
沉yin片刻之后,云非白继而追问着凤无忧,“什么时候偷的?”
凤无忧心下腹诽着云秦百万Jing兵临阵倒戈,云非白这一回必定插翅难逃。
如是一想,她尤为低落的情绪稍有好转,耐着性子答道,“义庄后山荒坟。”
“不可能!”
云非白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道。
云秦虎符失窃的那一晚,他翻遍义庄后山荒坟,除却他手中持有的赝品,再无其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