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在脚下的男人。但简迟压抑不住愤怒,在胸腔无规律地乱窜,“你不想低头,所以把这个任务强交给我,要的也不是和解,而是让邵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恕我直言,邵先生,他真的是无缘无故顶撞了你,还是说你也有错误,但不想承认?”
霎时,邵先华的眼神阴戾得可怕,简迟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此刻的他还有价值,邵先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处理’掉他。不过片刻功夫,危险便在邵先华的脸上荡然无存,他端坐在那头,恢复了开始看似平静且威严的模样。
“你可以拒绝,现在调头返回,兴许还能赶上下午的课。”
简迟没有丝毫喜悦,心底反而打起了鼓,邵先华的和蔼像是平静海浪下的汹涌波涛,像是一个新酝酿的阴谋。
果不其然。
“不过这样,我也要改变主意,让蹲守在简成超洗衣店门口的人做一些事情,”邵先华说,“我想你不希望看见那个画面。”
心脏骤然紧缩,简迟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然而现实是他只能紧紧地,愤怒地盯着邵先华从容不迫的面孔,怒气在达到临界值时如戳破的气球颓然沉下,弥漫上苦涩与无力。
“好,”简迟说,“我会照你说的做。”
他忽然想起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
张扬曾说过,卫安在HS抹黑造谣过许多人,包括对邵航父亲的政治造谣,说邵先华行贿包庇,不干不净,一条还没来得及扩散的谣言立即换来了严厉的处罚。简迟初听到对邵航父亲有先入为主的同情,然而此时此刻,简迟对卫安的芥蒂已经消散大半。比起学校里小打小闹,邵先华每一句话都是实打实的压迫与现实,简迟知道,危险就悬在头顶,时刻都能让邵先华割掉那条绳子,一落千丈。
轿车平稳行驶进房院,简迟下车后跟在邵先华身后,一路沉默安分,没有做出任何反抗。邵先华似乎从未将他看做过威胁,亦或者对自己太过自信,连注意力都懒于分散,穿过偌大的中式庭院走进三楼卧室,停在紧闭的门前。
“不要让我失望。”
他轻轻拍了下简迟的肩膀,露出今天以来第一个微笑,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对后辈的关怀,简迟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