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男人脚上的军靴时,心里有些沉思。
这军靴应是高级将领才有资格穿,这人的军靴形制与兖州的不同,那这人就不该是兖州将领。
想到郑葳说过,今天要招待运送粮草而来的青州军,那这人应该是因着运送粮草才到兖州的青州将领。
祝姝落在这男人军靴的视线一触即分,假装自己没有认出他的身份,同闻声赶来的捕快说,“我在回家时,遇见这几位要强行掠走好吃点的孙老板,我跟好吃点的孙老板在王府内面前见过几面,一下就认出了她。”
祝姝这也是在暗示捕快,孙晴天是好吃点的老板。好吃点的老板没啥稀奇的,可州府官员都知道,孙晴天是郑葳好友。
这身份就不得了,保护孙晴天不受恶意商业竞争影响,因着她能经常进出燕王府,这是很多高阶官员都没有的待遇。
不少官员想走捷径,拜托孙晴天在郑葳面前替他美言几句。
平时很多官员都想去结交孙晴天。
一听受害者是孙晴天,捕头便十分重视,挥手让身后人,把这一伙危险分子带回监牢里。
捕快出现之后,这一伙人便没有之前的猖狂,握住孙晴天手的力气减小,祝姝把这男人钳住孙晴天的手分开,又把孙晴天拉到她身后。
捕快们也有自己的打算,看这主仆一行人衣着华贵,有点不太敢上手。
可上司在催,祝姝也在催促。
捕快们便有些迟疑的上前,要把人给抓住。
马上要被铐起来,那男人才自报身份,“几位可能误会了,我是青州军左将军钟毅,此番到兖州而来为押送粮草。我不是什么强抢民女的坏人,这位娘子是我的未婚妻。”
孙晴天听到钟毅自称是她的未婚夫直接反驳,“谁是你未婚妻了,不要随便攀关系。”
钟毅讪笑,“方才惹她生气了,这是在跟我闹脾气呢。”
听到钟毅自报身份,捕快伸出去的手就收了回来,钟毅又说他跟孙晴天是未婚夫妻,捕快就不打算插手。即便孙晴天否认了她跟钟毅不是未婚夫妻,捕快们也都当做没听见。
“那可能是误会了,既然二位是未婚夫妻,我们就先离开了。”
祝姝才不管这是不是孙晴天的未婚夫,让女性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就犯到她头上了,她拦住不让几个捕快离开,“先别走!”
祝姝手臂环胸,歪着头看钟毅,“哪有未婚夫要强行把未婚妻绑上马车,不要跟我说什么跟你闹脾气这种鬼话。你触犯了我们兖州的女子保护条例,我现在要把你带走。”
钟毅勾唇,“若是我不愿意被你带走呢?”
祝姝一字一句的说,“那就是你承认自己违法了。”
钟毅不想自己落入了祝姝的语言陷阱中,他的态度变得十分嚣张。
“只怕凭借这几个人,没法子把我带走。”
祝姝微笑摇头,“钟将军怕是误会了,谁说只有这几个废物在。”
军靴才踩在青砖上的整齐声音传来,看到祝姝身后的兖州军,钟毅面色微变。
郑葳怕祝姝镇不住场子,平时有人闹事,特意拨给她两队人马,有什么需要镇场子的事情,就让他们出来。
祝姝刚看到那个场面,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件小事,她自己在这里拦住人,让雨竹回去摇人。
她穿着官服,这人应该会有所收敛。
祝姝的丫鬟雨竹小厮打扮,一路小跑的跟在青州兵身后,到了祝姝面前站定,脸色涨红,不停地喘着粗气。
雨竹小声跟祝姝交代,“现在已经放衙,好容易凑够一队人。”
祝姝之前的丫环秋兰被祝姝赶回了县上,祝母要带着祝父祝兄的尸体回县上,祝姝便趁机把秋兰打发回去。
秋兰眼看祝家一片死气,还想跟祝姝留在州府,祝姝并不愿意。秋兰对她不算忠心,她也恨秋兰加害在她身上的一切,终于能逃离秋兰,她是傻了,才把秋兰带在身边。
现在这个雨竹,是她在街上救的,为人很是机灵。
祝姝同方才的钟毅一样嚣张,“走吧,钟将军,现在我们应该可以好好说话了。”
“当然。”
去府衙的路上,祝姝派出士兵去找郑葳过来。
孙晴天拉住祝姝的手,“这就不用了,一个大肚子来来回回不方便,有您就够了,她就不用过来。”
怎么会不需要郑葳出现呢?
眼前可不是一个普通的案子,钟毅已经报出了他的身份,对于判罚结果她就不能过于严苛,不然就会影响到战场上青州军的军心。
把殿下叫过来,当然不是因为孙晴天。
祝姝实际上也不能像她方才对待钟毅的态度,那样不假辞色。
这是个麻烦。
秉公执法会影响军心,若是不秉公执法就对不起她身上的官服。
郑葳在过来的路上询问了过来的士兵,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郑葳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