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出现了短暂的耳鸣,我看着他,手不自觉地掌到了洗漱台上,“明明说好了四个月!季枭你混蛋!”我简直恨不得上前掐死他,可又不敢接近他身边一米的范围。
“以前你总说我没有仆人的样子,但你看看你呢?”季枭笑了笑,他的身躯镶嵌在门框处,逆着光,像是一副散漫的剪影画,“照这趋势,或许继续给我当仆人,十年,我会考虑。”
你怎么不去死!再也忍不了,我走上前去拽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摇晃,尖锐的叫骂却并不能令他改变分毫,他甚至笑着,“你这态度,或许得二十年。”
不要公馆了。
从没有哪一刻,这一想法如此清晰。
这间公馆,原本是我在喻家这些年,唯一的念想。
可现实却告诉我,哪怕仅仅是拿到当初老爹给我的承诺而已,都这么难。
我不要公馆了,去你妈的,我不陪你玩了。
我想这样说。
可我说不出口,大概是内心不想就此放弃,眼眶热着,我瞪视着季枭:“你这辈子是没有仇人了吗?非要想方设法地折磨我?我他妈惹你什么了?啊?季枭,我惹你什么了?早知道当年我就该让你被淹死!被子弹打死!”
然而季枭只是微微垂眸,“那样或许再好不过了。”他说,“那样你就不用这么难受,而我也懒得这样被你唾弃地活着。”
疯狂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季枭只是用手把住我的胳膊肘,任由我发泄,他甚至在笑,他一直在笑。
我听见他说,跟他结婚,好处无穷无尽,喻家一半的资产都将是我的,剩下的属于他的一半也随我挥霍,他说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条件我都不接受,他骂我是世间绝无仅有的大傻逼,而我也骂我自己是傻逼。
我想,我怎么就那么傻逼,招惹了这么一个人。
等到我累了,跟他稍微拉开距离,他才说:“住我那屋子的滋味,感觉应当不错吧。”
我说简直棒极了,没有比那更棒的“m”“' f”“x”“y”%攉木各沃艹次地方。
然后他说他曾在那张床上自我纾解,好多好多次,“你知道,那时候我最喜欢幻想的,就是你变成仆人,坐在那张床上对我摇尾乞怜的样子。”他似乎生怕我不再生气,又想方设法来激怒我。
他向来以辱我为乐,我轻声一笑,“怎么总是我?你这辈子没见过别人?”
而他只静默了片刻,随即放开我,说:“哈,当然,这世上比你好看,比你会说话的人,多得是。”
第65章 仆人大概是想气死我的
那晚上自然也是不欢而散,约摸是我的表情真的过于崩溃且可怕,最终季枭也没再强迫我做什么,他只是怀着冰冷的面色,无甚感情地转过身,就好像厌倦了同我的争吵,末了还要宣布一句:
“也懒得拘着你了,随你出去吧,记得不要给我惹麻烦,你是死是活以后都跟我无关。”
这难得的自由,这已经称得上仁慈的决议,却因为季枭漠不关心的话语并没有使我高兴起来,我对他都尚且难以说出这么冷漠的话来,而他却显得那么从容不迫,看来人的确就是会过于高估自己在别人心中的地位。
回到那间小小的仆人房,久久地,我呆坐在床边,我想,或许当初我的确救了一个全然冷血的独裁者,如今所遭受的这一切也全是我自食恶果,就这么简单。
第二天,果不其然,季枭将原本安置在公馆用于看管我的手下全部召回到了喻家总部,我本应当开心才是,可想着这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却扯不出一个笑脸来。
完了,大概一切都完了,无论是公馆还是我跟季枭的关系,都在那晚之后变得天翻地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那么脆弱,或许仅仅一件事情的发生就能顷刻间改变一切,我像是一瞬间失去了所有,公馆最终没能落到我的手上,季枭终于也对我不理不睬。
低落了一整天,为了令自己不过分地沉湎于情绪之中,我强迫自己将近些天创作的剧本从头到尾地通读了一遍,读到最后我竟然趴在桌子上落下泪来,无疑,故事的主人公,我以季枭作为原型将它塑造,看着他风生水起的青年时期,想到他悲壮而荒凉的结局,我觉得或许正是因为我如今的处境,才使它最终变为了一个活生生的角色立在我的眼前。
可它终究是我理想中季枭的模样。
是我以为的,季枭的模样。
现实中的他或许比我想象得要残酷许多。
扯了扯嘴角,按下发送键,导师第二天早上起来便能完完整整地读完修订版,我站起身,拿起放于椅背的外套,决心出门走走。
我想,我得去看看东思远。
他被我害惨了,我没有理由不去看他。
日日同他出门的那段日子,虽是知道了他家的地址,却从没正式进门拜访过他,站在他家门前,因为心怀愧疚,我莫名的紧张,连带着敲门的声音都轻了许多。
隔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内的动静由远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