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抓住她的另一只手,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听话便是,他既是我义父又是我岳父,我自然不会拿他怎么样。”
他只用了一只手便牢牢箍住了沈月溪的一双手,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难以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气愤的小娘子一张脸涨得通红,她只恨自己重生回来也没有跟着阿耶习武,此刻只能被裴衍洲像抓雀儿一般地抓在手掌里。
沈月溪气得杏眼氤氲,眼梢红晕,裴衍洲眸色中的沉沉墨色褪去了不少,哪怕是生气的模样,只要她是鲜活的,便好。
没有丝毫的犹豫,裴衍洲打横将纤细娇小的沈月溪抱了起来,那是他早已想做的事情,从上一次春搜的时候,他便想这般做了。
“郎君——”周伯想要上前阻止他,身后的士兵立刻便上前压住了周伯。
“放开我——”沈月溪那张本就染上胭脂的脸更是红得犹如四月花,她奋力挣扎着,然而裴衍洲的身子就像泰山一般牢固,稳稳地抱着她朝里走去,一直将她抱到了厢房里。
“你、你忘恩负义!你怎能这般……我真心拿你当兄长……”沈月溪被他放下时,忍不住抽泣着。
裴衍洲低头便能看到沈月溪挂着泪的模样,夏日炎热,她这一路还出了汗,便如那一日她送他回房一般,鼻珠上点缀着几滴香汗。
他伸出手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珠,又慢慢将手定在了她的眼尾,以指腹轻轻扫过眼尖那一点如桃花般的红痕,道:“我从来不想做你的兄长,阿月当知晓才是。今生今世你只能是我的妻子。”
沈月溪猛然心悸了一下,她怔怔地盯着眼前与前世完全叠合的男子,过了许久才问道:“你……是裴衍洲?你……是越王?”
她忍不住试探着问着,她有一丝怀疑,怀疑眼前的男子是否也拥有了前世的记忆。
裴衍洲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极为幽邃地看着她,看得她毛骨悚然时,才淡淡回道:“越王?这个封号倒是不错,往后我若称王,便用阿月为我取的这个封号。”
“谁为你取的……你怎可叫我阿月!”沈月溪气恼地反驳着,粉面略微鼓起,娇中犹带俏。
看得裴衍洲心中一痒,修长的手指便轻轻点在了她的面额上,只见沈月溪又睁大了眼睛,如同受到了惊吓的狸奴。
他忍不住轻笑道:“阿月第一次见我时,不也在我的面上戳了一下吗?”
沈月溪想要辩驳,可又气闷地将声音吞下,亏得眼前的男子人高马大,却还记恨着一年多以前的事,也不想想她戳他是因为他有梨涡,她又没有……
裴衍洲缓缓收敛起了笑容,看着她的目光微微柔和,伸手在她的发髻上轻轻抚了一下,道:“只要你是我的妻子,我绝不会为难沈太守。”
沈月溪面色白了又白,狠狠咬着唇,并没有应他。
男子的手霸道地放在她的唇上,将她的贝齿撬开,不让她继续咬着自己的唇。
他与她又对上了目光,直至她终是落败地垂下了头,掩住眼中的惊慌,却不知道自己将更为无助的脖颈漏在了男子危险的目光之下。
裴衍洲盯着她纤细的白颈看了许久,才放开了她,朝外走去。
沈月溪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帘里,才有些虚脱地跌坐下来,听到门板又“咯吱”一声响,惊地抬起头,见是喜枝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喜枝你怎么进来了?”
“是那些官兵带我进来的,”喜枝慌忙小声地附在她耳边道,“娘子,舒雅苑外守了好多官兵,我……我还看到从前那个左先生和阿郎一同回来了。”
“阿、阿耶也被他们抓住了?”沈月溪只觉得一口气提到胸口难受得紧,只怪她识人不清,引狼入室……
“娘子,郎君应当不会为难阿郎吧……”喜枝担忧地问道。
沈月溪愣了一下,站起身推开窗户,果然便看到整个舒雅苑都被围了一圈士兵,层层守卫,裴衍洲倒是很看得起她这个弱女子……
“娘子?”
沈月溪带着几分气恼地将窗户又重重关上,负气说道:“他若真能不伤我阿耶,我嫁他便是!”
裴衍洲走到前堂时,沈南冲与姚将军二人皆已被左无问带到。一身甲胄的年轻郎君从烈日下走进来,腰间挂着双刀,倒是看上去比沈、姚二人更像一个上位者。
他十分客气地指了指上座,对沈、姚二人说道:“义父、姚将军请坐。”
沈南冲一口闷气淤积在心,不客气地拉着姚将军坐了下来,冷声道:“这一声义父沈某愧不敢当!阿月呢?”
“阿月在舒雅苑。”裴衍洲并不坐下,站在沈南冲的面前,还算恭敬。
沈南冲冷哼了一声,姚将军仔细看向裴衍洲,却是问道:“张素呢?”
裴衍洲只淡淡回了两个字:“杀了。”
沈南冲与姚将军皆是一震,姚将军急急问道:“西军营的那几个副将呢?!”
“反抗的便杀了,归顺的便留用。”裴衍洲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