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像唐纳一样的人,提前跃过了台阶,进入了人生的另一个节点;
有像莫黎一样的人,全神贯注又游刃有余,为跳跃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有复读生跳跃失败,努力再跳一次;有后进生因为迷茫错失了跳跃的良机。
有寻常的孩子按流程走上了标准的台阶;有特别的孩子放弃了流程踏上了另一个赛道。
不管怎么说,高考都不是“最后”,甚至不能说是一个“开始”。
它只是一个过程。
跳上它预设台阶的孩子,是值得表扬的孩子。
而当前没能跳上去的孩子,再多跑一段路,人生的下一个节点,还会有另一个台阶等待被跳跃。
每道人生都是值得被表扬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被拘束的独特色彩。
虽然彼此颜色不同,但在一些特殊的时刻,大家还是会感应到彼此相通的共鸣。
比如,高考最后一刻交卷,大家一起走出考场的时候——
那一刻,欢呼雀跃。
那一刻,泪如泉涌。
虽然只是交卷,甚至连考卷的答案都还没对过。
不知道分数成绩,不知道录取线,不知道录取院校,未来还有更多抉择要做……
但是这一刻,他们就是能在彼此身上,感受到来自深海群鲸们共同发出的低鸣。
他们因旺盛的荷尔蒙沉浸在不被理解的情绪里,却在这一刻,发出了孤鲸们罕见的相同频率。
被压抑了数个月的青春,此刻彰显在纷飞的练习卷纸片里、在彼此狂欢的拥抱里、在不约而同齐声高歌的默契里……
在一个教学楼与围墙的夹缝里。
在少年拉着少年的手狂奔的脚步里。
“莫黎,你拉我来这里干嘛……”
唐纳刚出考场,就被等候着的莫黎抓了手,直接一路拽到了这无人之地。
他的问话还来不及说完,就感觉自己被按着肩抵上了墙面。
他的视线还来不及看清,就感觉眼前一黑,面前的人倾身贴了过来。
眼前是一片缭乱的雪花。
唇上是柔软又温暖的触感。
唐纳屏住了呼吸。
他的心脏狂跳,他的身体触电一般麻痹。
吻。
他们在接吻。
“唔……”唐纳仅存的理智驱使他推开了对方。
他喘着气,眼珠乱转眼神乱飘,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别说了。”
以往耐心的人一反常态,再次压唇上来。
这次,区别于最开始的浅触,莫黎将他吻得很深。
很深,很深。更深,更深。
他不再反抗,他仰着头承接。
他沉溺于这个迟到了数个月的吻。
在遥远的狂欢声中。
在解禁后的狂欢气氛边缘。
人的心理活动中,有一种特殊的规律,叫做报复性补偿。
童年时被禁止买玩具,长大了就会疯狂买玩具;小时候不允许吃糖,长大了就会上瘾般吃甜食。
他们曾自己定下规矩,限制过亲吻。
此时解了禁,他们就报复性地接吻。
他压着他,亲了好久好久。
反反复复地,或轻柔或缠-绵。
等他们终于舍得放开彼此时,两人的嘴唇已经微微发肿。
等他们离开那小巷,才发现,班级的收尾工作早就结束,校门早已开启,考生们都散得差不多了。
他和他面面相觑,随后忍俊不禁,因为他们居然没意识到时间而好笑。
随后,他又和他手牵着手,坦然地走出校门。
“请多指教。”莫黎低声说,“男朋友。”
“多指教。”唐纳笑着回应,“男朋友。”
他们终于确定了恋人关系。
在高考结束后的第一时间。
高考后的暑假,可谓人生中最悠哉、但也最头疼的一段假期。
虽然没有作业没有负担,但研究该如何报考,也是一个令人头秃的课题。
唐纳已经确定保送,没有什么需要纠结的。
但他为莫黎纠结。
毕竟重生前他已知的信息中,不包括“如果莫黎没出国而留在国内院校要如何填报志愿”这一项。
莫黎会去哪所大学,对唐纳来说,是未知的。
唐纳很纠结,但当事人莫黎却很无所谓。
于是,比“莫黎该上什么大学”更烦的存在,顺理成章变为“恋爱中的莫黎”。
《论莫黎腻歪起来能有多烦人》事件一:
“莫黎,你说,你去这所大学好,还是这所大学好?”
“去你在的那所。”
“啧!别这样!你要根据自己的优势来选!”
“你在哪所大学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