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车绝尘而去,等封尧反应过来时,视野里却只剩下了一截车的尾巴,牌照上被蒙了块黑布。
封尧很快就冷静了下来:“G,定位耳钉。”
G:“好的。”
封尧匆忙打了辆车,事到如今,他只能祈祷司远还戴着那枚耳钉,而幸运的是,耳钉的确显示出了吉普车的路径,只是行了一段距离以后,却静止不动了。
封尧下车,在街边的井盖旁找到了那枚耳钉。
当夜,封尧联系了顾骁和沐寒,顾骁则是联系岑聿封城,他们分头去寻,根据监控,在一处码头的监控盲区里找到了那辆吉普车,但车里却没有人。
这座码头负责货物在海陆之间的周转与运输,贸易繁盛,每天都有大量车辆来往,岑聿派人去按照记录排查车辆,然而许多车辆俨然已经离开了首府,他们也没有再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线索中断在了这里。
黎明时分,清晨朝阳的光辉穿透薄雾洒在海面,整座区市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封尧彻夜未眠,初时的万般焦虑在时间的打磨下唯余疲倦,以及愧疚,就好像他没有保护好司远一样,尽管也并没有人怪罪他。
顾骁问:“封城那边有消息了吗?”
岑聿正在安排,他分心答道:“在提流程。”
沐寒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提流程?”
“这里是首府,封城要考虑很多因素,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岑聿也很无奈,“我只能说尽快。”
沐寒虽然急迫,但还算冷静,他知道在这个时候难为岑聿是没有用的,只得压下埋怨的话,沉默片晌,见岑聿这边仍然没有消息,便又驱车去找。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挨至正午,他们还是没有查到司远的下落,眼看着希望越发渺茫,封尧心底隐约可察的绝望也随之开始发酵,逐渐变得溢于言表。
顾骁买了饭回来,对封尧说:“先吃点东西。”
封尧没胃口,潦草地吃了点,放下了筷子。
顾骁将封尧的神色看在眼里,习惯性地抬手揉了揉他的脑壳,安慰道:“既然那蛇人没有当场杀了司远,就说明暂时也不会杀他,我们还有时间。”
封尧问:“是因为攻毒计划吗?”
顾骁:“很有可能。”
一旁的岑聿搭茬道:“那肯定会带他回Y区,如果还找不到的话,就只能过两天跟我们去Y区看看了。”
封尧不解:“你们去Y区干什么?”
岑聿:“发兵去清理丧尸。”
封尧更不解了:“丧尸又不在Y区。”
岑聿顿了下,淡淡地说:“顺便乘胜追击。”
“你们要借着除丧尸的名义,去歼灭蛇人的军力?”封尧问,“那艾迪斯呢,你们怎么向公众解释?”
岑聿:“所以说要保密。”
封尧安静下来,许久后问:“这是帝王的授意吗?”
岑聿没有回答封尧的问题,他只是松了松指节,漫不经心道:“某些信仰是要有物质基础的,血缘崇拜不会让这个国家生存下去,有的决定是一定要做的。”
岑聿没把话说明,但封尧俨然知晓了他的意思:岑家只效忠帝国、不管是谁执政,宋澜则是恰好借此来铲除对手,他们达成了某种共识,而艾迪斯则成了牺牲品。不过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站在国家意志的层面上来讲,仅对某一个人愚忠,往往也未必是件好事。
司远在车辆行驶的噪声中惊醒,随即落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忽而一道渺茫的光亮闪过,透过微小的罅隙,短暂地照亮了眼前的一隅,令他隐约看清了周遭的布局——这是间狭窄肮脏的车厢,堆满了散发着腥臭气息的、披着破烂塑料布的旧木箱,而他正身处在木箱之间的空隙,双手被绑在身后,动弹不得。
再抬眼,他看到身旁坐了个人。
下一刻,那人转了过来,他们短暂地对视。
被迷晕前的记忆倏地重现,司远瞳孔骤缩,要大声呼救,那人却比他更快,猛地抬手,捂住了他的嘴。
噪声消弭,晃动的感觉停了下来,光亮由远及近,像是有人拿着手电在靠近,车厢外传来交谈声。
那人低声道:“嘘,别出声。”
司远不断惊慌挣扎,发出唔唔的声响,那人将他囫囵控制在怀里,掐上他的喉咙,另外那手将他捂得更严,恐吓道:“闭嘴,不然就让你这辈子都出不了声。”
司远被捂得快要窒息,眼底蕴着泪花,那人却不顾他的死活,依然狠狠勒着他,直到车辆再次启动。
那人松了手,司远匆忙翻过身,大口呼吸。
咔嚓轻响,那人打开了打火机,司远喘息着抬头,最先看到了他手腕上狰狞的疤,而后是熟悉的脸。
是那个叫做叶铭的蛇人。
很多天前充满了绝望与压抑的针锋相对冲上脑海,令司远几乎是立刻产生了种恐惧,他看着叶铭,冷静半晌后才涩哑着嗓子问:“你要带我去哪?”
叶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