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家伙叫青澜,跟我们同班,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我只记得他好像有个弟弟,性格内向,不怎么说话。瞧如今这模样,怕不是抓住了苏杭的把柄?”
“不可能。”卿子扬握紧拳头,孑然为苏杭否认。可回忆起出玄门前少年狠绝的表现,他也不知作何解释,却还是坚信内心的答案,“苏杭不是那样的人。”
闻宗挑眉,很是意外似的:“你俩这是遭遇了什么啊,同生死共患难?如今那么信他,从前可不见你这么为他说话。”
卿子扬撇开脸,不再开口,心道可不就是共患难过吗。
任谁听到旁人告状,还是告的自己最喜爱的徒弟,可能心情都不会美妙。溥先的脸色并不好看,却也没有第一时间澄清。
“哦?此言当真?”
原本青澜并未抱着开口即被信任的打算,但见仙尊非但没有询问细节,反而一副鼓励他继续说下去的模样,不由得底气更甚。
言之凿凿般,铿锵有力:“弟子句句属实,若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
又是毫无价值的发誓,要是毒誓当真有用,这家伙早不知多少年前就被雷给劈死了。
苏杭讽刺一笑,再也不想给青澜任何狡辩的机会,直接朝向溥先道出真相。
“师尊,此人在幻境中暗算于我,有意将徒儿推向紫金狼口中,若非徒儿躲避及时,现已成森森白骨。”
此言既出,一片哗然,青澜怎么也没想到,苏杭能将他整个动手过程知晓得清清楚楚。随之脸色巨变,怒吼出声:“你血口喷人!”
只是内心无比恐慌,隐隐觉得自己恐怕不能得偿所愿。
卿子扬听了全程,直到现在,才隐约理清楚实情。他总算明白苏杭为何在幻境之中,会突然不顾危险扑向自己。
原来,当时并非对方自作主张,很有可能只是为了救他。
但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你莫名其妙跑过来干什么,不要命了?!”
-“你别过来了,好生待着。”
卿子扬倒吸一口凉气,代入自己,不禁觉得胸口闷痛。若事实当真如此,他可算得上不识好人心的典范了!
怪不得,当时苏杭看他的神色如此复杂,大约是想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罢。
大彻大悟之后,卿子扬的心里就只剩下慌乱,他几乎难以克制地望向苏杭。对方此时面上仍旧一副冷淡模样,手臂上残留的疤痕夺目,着实惹人心疼。
溥先猛一甩袖,他从不对有意加害同门的人留情,面若寒冰,训斥直指青澜:“你还有什么解释!”
“我、我……”仙尊盛怒,青澜活像是被吓破了胆,脸色惨白。他心里有鬼,根本没法争辩,但这罪名一旦认下来,可不知会被护短的仙尊如何惩戒。
他绝对不能认!
青澜猛一咬牙,直直对上溥先的脸,强忍住齿间呼之欲出的寒颤,厉声质问:“仙尊,您未免太过偏心。先前无论弟子如何解释都不相信,而今苏杭也不过凭着一张嘴,您就信了他的谎话。”
溥先差点气笑了,穿云门谁人不知苏杭秉性,怎会无缘无故冤枉人。更何况,他还有证据在手。
“既然你死不承认,本尊就让你死个明白。”
灵力在仙尊的手下运转,缓慢凝结出一方水镜。只见其中漩涡不断运作,逐渐显现出几人对战紫金狼的情形。
水镜中清晰,恰好将青澜背后捅刀的画面照了个明明白白,连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小动作都未能幸免。
不知为何,在旁观战的卿子扬一阵心慌,他看着面前水镜,竟莫名产生了股大事不妙的情绪,近乎忐忑般瞥向溥先。
既然连青澜的小动作都未曾幸免,那他亲吻苏杭之时……是否也是明晃晃地摆在众人面前?
青澜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加害苏杭的场面会被保留下来,一时脸色煞白。他现在才明白,苏杭口中那句「我就是证据」代表何意。
证据一出,四周响起喧哗,听上去都是弟子对于青澜的唾骂。
“这人怎么这样,好恶心。”
“看不出来啊。”
“吃了豹子胆吧,居然敢加害苏杭师兄。”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青澜,在证据面前完全无法反驳。加之众人的责骂突破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突地瘫倒在地,怀中用于显摆的折扇也随之坠落,发出轻微响动。
苏杭冷眼旁观,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料想好的结局,对于如何惩治青澜他根本不关心。
可如此一来,仙尊也犯了难。若是加害未遂,那边直接废去武功逐出山门就罢。
可面前这人却是间接害得苏杭受伤,不论是否有邬南药力催化,都可见其心性歹毒,久留不得。
“徒儿,依你之见,他该如何处置?”
苏杭皱着眉头,几乎连看都不愿看青澜一眼,嫌污浊视线。此番是听了师尊之言,才不情不愿地瞧过去。
正在纠结,面前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