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进石跟着忽土出了这寺庙,与赵良一去见金将完颜瓜木斤,共商云内州府双方防务之事,这个赵良从军多年,知道如何运作,方进石只是听他们说,午饭之时一切谈的差不多了,方进石和赵良一回山下被金兵安排的住处。
路上方进石将上午和完颜迪古乃见面的经过告诉赵良,赵良道:“金兵要出兵饮马滩,咱们也要准备准备,想办法抢在他们前面攻下饮马滩才行。”
方进石摇头道:“不用去攻,若金兵按我的法子去攻打,萧阔海定和他们死战到底,可是他偏偏为人又不够狠,决不会看着几千人被淹死在饮马滩,只要分寸把握好,不怕他不投靠我们。”
赵良道:“那我们应该如何去做?”方进石四下望了望才道:“你马上派个人回去,到饮马滩通知萧阔海,就说金兵要撅堤淹了饮马滩,先送了人情给他,以后才好办了。”
赵良一愣道:“萧阔海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派兵护堤,你的计划还如何实行下去了?”方进石道:“这个消息对萧阔海来说根本没有用处,他的势力就算知道金兵要撅堤也没办法阻止,浚河堤坝如此之长守的过来么?”
赵良沉yin了半响才道:“宋金同盟,若金兵知道我们这样做,怕是。。。。。。”方进石道:“怕他何来?完颜迪古乃就算知道了,也决不会因此事和我们翻脸。”赵良嗯了一声,不再说话,方进石看他神情,知道他有话说,问道:“怎么了?”
赵良犹豫了一下才道:“我们这样做,即使逼的萧阔海投靠,好像做事不够光明磊落,日后万一他知道此计是我们和金兵合谋,说不得他会怎么想了。”
方进石停了下来,他脸色平静,过了一会儿才道:“成大事者,有时候被逼无奈总要使用一些非常手段,才能达成目的,金强宋弱,眼前这机会要是不抓住,以后再也不会有了,到时候一定后悔莫及了。”
赵良想想也是这样的,也就没再说什么,方进石忽然眼睛放光道:“你想想看,这件事要是成了,我们就有五千兵马在手,而且有一千的骑兵,兵力比我们刚来的时候强大了五倍,有了这个,就能在柔服县城里站稳脚跟了。”
赵良虽说不太认同他合谋金兵去逼迫萧阔海和秦敢开投靠,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招虽不够光明正大,事情若成也确实获利很大,他一回到住的地方,就派了最得力的属下,依方进石的名义给萧阔海报消息。
午后时分,方进石和赵良让那平章向完颜迪古乃辞行,平章过了一会儿回来,那个忽土也跟着来了,忽土上前道:“方校尉,完颜少将军请你多留几日,他现在在山上等你呢。”方进石想了一下,现在身在金营,由不得他,就吩咐赵良回去,坚守不动,静观完颜瓜木斤的金兵前去饮马滩。
方进石跟着忽土又上山到了那个寺庙,进了大殿,完颜迪古乃一个人端了杯茶站在殿,他一看方进石进来,上去迎着道:“听说你急着回去,何不多留几天,我还有些事情向方校尉请教。”
方进石道:“实在是在下军有事,对不住少将军的盛情款待了。”完颜迪古乃上前去拉了他的手,显得亲热至极,微笑道:“那也用不着这样急匆匆的,来来来,先陪我下盘棋。”
他拉着方进石到了案边,方进石看桌案上摆开了黑白围棋,这个他是不会的,只好挠头道:“这个。。。。。。这个围棋我却不会下。”
完颜迪古乃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道:“那就可惜了,还想找你杀上几盘过过瘾呢。”方进石连说抱歉,二人又闲聊几句,完颜迪古乃虽是骠骑大将军,可是也是少年心性,行军打仗虽说已经老练成熟,可是遇到差不多年纪的汉人方进石,也放的开许多。
方进石拿桌面上那个写着“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宣纸,他猜想完颜迪古乃题写这样的句子,一定是想到了刚刚死去的他的亲爷爷完颜阿骨打,完颜迪古乃道:“你看我这字写的如何?”
方进石道:“字是好字,诗也是好诗,杜少陵的诗我最喜欢了。”完颜迪古乃道:“杜甫的这首是纪念你们汉人很推崇的丞相诸葛亮的,在我看来,诸葛亮误国愚忠,实在是大大的不忠不义之辈。”
他这个言论一出,方进石听着格外刺耳,忍不住道:“少将军何出这么狂妄之言?”
完颜迪古乃道:“这有何狂妄了,诸葛亮明知后主刘禅是扶不的阿斗,帝既无能,就该废帝自立,一定可以一统天下,一昧的愚忠到底,蜀汉早亡,鞠躬尽瘁又有什么意义,不是误国又是什么?可笑你们汉人还把他奉若神灵,真是愚昧。”
这个话他说的正气凛然,可见这完颜迪古乃骨子里就不是一个甘于平庸的人,这个话已反骨凸显。
方进石气愤道:“我们汉人忠孝节义和礼义理智信,原是你们北国捕狼射虎之莽汉所不能理解的。”他这个话已经很不客气,只差直接说你们女真人是山沟里出来的土鳖懂的什么华美德?意思一样,只是语气婉转了一些,他少年气盛,此时早就忘记了这完颜迪古乃是个狠角色,这里也是在金营里了。
完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