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长随领着方进石到了右面的楼上,这楼上若非相请,花再多的钱也是上不来的,由李师师在此坐镇,凭你再有权势金钱,也不敢轻易冒犯的。
赵楷身份自非比寻常,前不久又高榜眼,春风得意,今晚无事,就也想到这矾楼瞧一下,看教妨瓦肆的歌伎的状元三甲是如何评出来的,凑个热闹,却不想正好看到了方进石。
方进石上得楼上,向赵楷拱手行礼道:“郓王爷,恭喜高。”
赵楷走到他面前,哈哈笑道:“怎地叫郓王爷了,还是叫三哥吧,昨日里还想着找你下棋呢,却又有别的事误了没去。”
方进石看这赵楷和他说话态度很好,没有丝毫王爷的架子,心欢喜,也笑了道:“三哥如有兴致,在下随时奉陪。”
赵楷笑道:“那就说好,明日午后。”
二人在此说话,方进石身后一个软软的女子声音道:“赵三哥,你的朋友真是个多情的人,舍得出如此高价来。”说这个话的女人,光听声音就让人感觉非常的舒服,方进石回过头来,却见一人肤色雪白女人含笑站在面前。
这女人天生就有一种让人不可侵犯的气质,在方进石之前的眼里,总觉得天下间论肤色雪白的女人,再也不会有人超过梁翠容了,这也是他内心得意的,可是今日见到这个女人,他的这个信心开始动摇了,她似乎比梁翠容还要更白皙一些,更没有梁翠容个头小这样的身材上的短板。
她身上的那种吸引人目光的气质,比之云奴儿还要强大,看到她,会让不自信的男人低下头去自惭形秽,方进石看到她,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定是那个天下闻名的李师师,也只有李师师这样的名字,才配得上她。
李师师走到近前,方进石竟然好像不知道手应该放在哪里一样,有点局促不安,更茫然的不知如何回答,他怎么说也不像是个没见过面的人,却有这样的感觉,连他自己也感到奇怪。
“千金易得,玉人难求,师师姑娘,人生在,不应当如此么?”郓王赵楷昂首接道。
“好一个千金易得玉人难求,”李师师道,“那我们也别站着,来听一听这位云姑娘的琴艺如何,台上还在等着呢。”
赵楷点了点头,和方进石一站到栏边,他们说话的当儿,云奴儿在台上已经弹了一曲琵琶,此时她坐在琴前,准备抚琴。
方进石知道云奴儿会抚琴,也知她水平不会差,可是要在李师师这样的行家面前,不知能否得到她的认可,云奴儿纤指轻抚,在那古琴上弹奏来。
琴声悠悠,开始舒缓,继而途忽然骤急,便如一匹野马上荒原上狂奔,最后转缓,似乎这野马没了力气,信马而行,弹的好坏,方进石是不太懂的。
只是云奴儿一曲终了,台下的叫好声并不热烈,扔上台来的红绡也是有限,汴梁城有的是抚琴高手,前来听琴的也是不少,看来云奴儿的这曲琴声,并没有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云奴儿却好像用尽心力,表情虽然还是看不出喜怒,低了头站在柱边,但方进石感觉她可能比较失望,他扭头去看李师师,想看她如何评价,但看李师师却是微微点头。
李师师转头向赵楷问道:“三哥觉得此曲如何?”赵楷道:“这位姑娘技艺上佳,奈何曲谱是错的,这首十得其七八分像,可惜啊。”
李师师道:“敢在这场面弹奏这首残谱,这位云姑娘对自己的琴艺也是自信的很。”赵楷道:“这曲子是辽人琴师所做,本来知道的人就少,再加上这位姑娘得到的错谱,无人喝彩也是正常了。”
他们在这里说着话,台上的云奴儿本来下面的程序要唱词牌的,云奴儿却低声和那礼司说了几句,那礼司有些愕然,他走到台前道:“方才云姑娘说身体不适,沉香楼正式退出花魁大选。”
这花魁比赛途退出者之前也有,不过如果途退出,身份就会大大打折,还要向喊价都协商陪罪。
李师师叹息道:“可惜了。”她向身边的一个婢女道:“去把这位姑娘请到这里来。”这婢女答应一声去了,过不多时,云奴儿便跟着她也来到这楼上。
本来云奴儿代表沉香楼争这花魁,自然有沉香楼的人陪同,只是要上这楼上,那些人却没有这个资格。
云奴儿抱着她的琵琶,缓步上得楼来,她在外人面前永远都是这种非常正式的礼节,方进石看她气色还好,还在想着是不是要装作以前没见过还是怎么着呢,云奴儿本来平静的脸上,看到方进石,却开颜羞涩一笑,低下头去。
她走到李师师面前,正正式式的行礼道:“见过师师姑娘。”她那一笑,已经让李师师看在眼里,李师师走过来扶了她道:“请。”然后转头向方进石看了一眼笑了道:“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郎有情,妾有意,又是一段姻缘佳话。”
云奴儿微低了头道:“多谢师师姑娘成全。”她竟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方进石看着云奴儿绕了这一大圈,到了这开封汴梁城,不去找他,却去参加这花魁大赛,又找了肖永明拉他到这花魁大赛上把她买下来,想破头也想不出她到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