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有话说?”李定心下恍然,回头来问。
“有。”房彦释认真以对。“李水君真要回东都?”
李定沉默不语。
“其实,我有个堂兄,之前便参与过杨慎的乱子,还说见过李水君……之前李枢也与他书信不停……”
“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定催促一时。“不要误了战事。”
“我是觉得。”房彦释诚恳俯首。“以李水君的出身、才能,和咱们眼下这么好的形势,还有蒲台的物资,再加上河北的人心,还有我们房氏倾力助之,水君完全可以留下来做一番大事业,而且不必受制于人……便是再不济,非要入什么黜龙帮,也完全可以自成体统!不必如今日这般委屈,受制于一个刺客!”
“你一番好意,我只能心领了。”听到此处,李定终于微笑起来。“但房二十九郎……有些事情你根本不晓得……譬如说,张三郎的本事可不只是一个刺客……你们都以为他是杀了一个南衙相公,所以来造反,我却知道,他是真的决心要安天下,所以要造反,以至于顺便宰了一个南衙相公的。”
“便是如此,那张三郎到底又有何等本事可以安天下?能有李水君这般立地成军的能耐?”房彦释一时气急,俨然不能心服。
“张三郎嘛。”李定负着手抬头苦笑道。“我平生所见英雄无数,如先帝、如杨斌父子、如曹皇叔、如张相公……也如司马二龙,如白家女凰,如南阳伍氏兄弟,更如程大郎,如你……前后老幼,文武贵贱,也算是见多识广吧?”
“李水君的经历,委实难得。”房彦释只能俯首。“这也正说明,水君是天下英雄。”
“那我告诉你,张三郎在这些人中,有三样才德,堪称当世一流,又有三样才德,足称当世第一。”
李定不顾对方的诚心奉承,轻易望着头顶双月说出了一番惊天动地的话来。
“三种一流,在于智计、修行、仁念……
“而三样第一,一曰观世事如烛火,轻易直达根本,且有大局在胸,通天彻地,别人把他当棋子,他却总能跳出棋盘来开辟新路。
“二曰能屈能伸,屈身于市井、官署,一书一刀,足可淡泊生平,一朝伸张,却又如真龙起势,敢为天下先。
“三曰识人之能、结众之才……这个就不多说了,真的是我生平所见第一。”
言至此处,这位李水君却又尴尬回头一笑:“当然,小毛病也挺多,甚至数不胜数,囿于出身,愤世嫉俗,厌恶豪门世家就是其一……但无论如何,我又如何敢与之相争呢?我不过是个军略稍强一些的普通人罢了。”
房彦释还要再言,却见对方直接摆手:“不必多说了,就算是你不服张三郎,我也要回东都的……因为若说这天下形势真有可能让张三郎也无能为力,那无外乎是关陇之间再起英雄罢了……不过张三郎在那边,也是有说法的。”
房彦释又等了片刻,终于叹一声气,转身去了。
片刻之后,豆子岗下,忽然一阵动静,然后便闻得呱声阵阵,一大群乌鸦腾空而起……虽然有少部分遗散到其他几面,但相当一部分还是因为人为的驱赶,朝着北面空地而去。
豆子岗前,整队完毕的部队前方,换上一套明光铠,披挂完整的张行怔了征,牵着黄骠马扭头来与其他人笑:“我还以为李四郎这厮往日只是说笑……却不料这一招真的有用。”
众人不解,张行也只好解释:“李四郎以前跟我说过,鸟脚上绑着核桃壳子,核桃壳子里塞着阴燃的炭核,以此火攻……乌鸦夜袭,麻雀攻城。”
众人还是不解。
小周更是认真来问:“乌鸦便是带着火种,为什么要停下?”
“因为脚烫。”张行愈发失笑。“乌鸦集群、麻雀常见,都是最不怕人的,一旦脚烫,乌鸦落树居多,麻雀钻房檐居多……不过这一次没那么多花花,十来里路,算准大约时间多些,让它们脚烫,甚至点燃羽毛,然后一片平原,唯独高粱地与营地木制物件可以立足,自然就落下去了。”
众人这才醒悟,却还是有些匪夷所思之态。
“走吧!”张行正色起来,然后牵着马向前一步。“‘前锋’迅速,咱们不要跟它们脱节……就算是这个计策失策了,也有我们放火呢。”
“张三爷。”
就在这时,程大郎忽然牵着一匹马上前询问。“你千金之躯,一定要亲自上阵吗?”
“这事躲不掉的。”张行认真以对。“我一个北地寒门子弟,素无威望,又不懂军事,所幸还有点修为,若还不上阵去做拼杀,如何让真豪杰服气?”
程大郎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缰绳塞了过来:“张三爷,我既许诺加入黜龙帮,便是在你这位右龙头之下的大头领,上下尊卑不可乱,这匹龙驹,请你来乘坐。”
张行接过缰绳,复又掷给对方:“已受好意,再转赠给你,我知道你修为在我之上,临阵作战,还要看你程大郎的威风。”
程知理何等精细,自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