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
季忆做完一个梦接着一个梦, 好像刚刚睡着就被闹钟吵醒。
她躺在床上,偏头正好看见脏衣娄里做完刚刚换下来的内裤,登时从床上坐起来,内心忐忑——
季忆的吻,他的气息,他掌在自己tun上的手,一切都无需言明。经过昨晚,他们之间必然不一样了。可现在,他们仍然是姐弟,季年会怎么面对她,她又该如何面对季年呢?
她想,可以装作醉。
但这个想法旋即被推翻,酒后吐真言,这只会更加欲盖弥彰。
时间仅仅过去五分钟,但每一个脑细胞都被调动起来,一个又一个理由从脑子里冒出来,又被她一个又一个扎破。
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坐在屋子里想不出个什么名堂,不如直接下楼,看看季年的反应再说。
可等季忆下楼的时候,火气腾地从心里窜出来。
季年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在桌边,看到她下楼,季年的神情尽是坦然,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姐,今天怎么起这么晚?”
怎么起这么晚!?
季忆听到这话,心里那些七上八下的想法却被抛空,一把火在心里腾地烧起来。这话说的,像是在嘲讽她下楼前内心的挣扎,他倒还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杨锦华看她下来,从桌边起身, “我给你把牛nai拿出来。”
“姐,喝我这杯吧。”说着,季年把自己面前未动的牛nai推到季忆的位置上。
季忆从不在季年面前掩藏臭脾气,说翻脸就翻脸,“我不吃了。”她转脸面对杨锦华的时候,冰冷的语气瞬时温和起:“外婆,我先走了。”
杨锦华说:“把牛nai带上。”
“算了,不早了。”季年看了一眼墙上挂钟的时间,再不赶紧走也确实要迟到了。
杨锦华没强求是季忆,转头问季年,“你又怎么得罪你姐了?”
季年笑起来, 漫不经心地说:“没得罪她。”
杨锦华看着他,摇摇头,催他:“得罪你姐,又得跟在屁股后面求饶好几天吧,到时候别好我帮你说好话。看看现在几点了,你姐都出门了,还不快点跟上去。”
季年拎着书包走到门口,又被杨锦华叫住。
“一跑起来像个兔子。”杨锦华跟到门口,“你姐今天没吃早餐,让她给自己买袋牛nai,买个鸡蛋。”
季年低头看着杨锦华干枯的手兜着布口袋摸索了一阵,从里面摸出一张十块的,“钱拿着给你姐。”
季年突然鼻头有点酸。
“还愣着干什么,去追你姐。”
季年走后,杨锦华扶着门框站在门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从口袋来摸出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季忆快走到车站的时候,季年赶上来了。
“姐,你今天怎么走这么快。”
季忆头也没回地加快脚步说:“不是你说吗,我起晚了。”
季年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也跟着加快脚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我就知道你在气这个。”
刚好在这个时候,车来了。
车上人多,还有许多是叁中的学生。
季忆谨慎地不再多说。
季年站在她身后,给她留出空隙。
汽车突然转弯,人挤人都歪歪斜斜地往前前踩了两步,肩并肩地交错在一起。
季年被这股惯性带得前胸贴上季忆的后背。
措不及防的身体相接,不仅带着身体的压力,更带着季年的热气,昨晚的点滴瞬间在脑海中爆炸一样展开。但也就是短短半分钟,汽车回归直线,刚刚被惯性甩出去的人也都脚下一两步回归原位,但嘴上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车厢此起彼伏。
经过这一遭,季忆耳根通红。
别人的看她脸色白皙和平常无异,但季年一眼就能看到她红得仿佛要滴血的耳根。
他跟着她下车想要抓她的手:“季忆。”
季忆埋头快步走在前面头也没回。
快到关校门的时间,穿白色校服的学生都熙熙攘攘地往校门口流动, 像是白色雪花被风吹向同一个方向。
只有季年突然停下脚步,勾着腰,捂着胸口喘气,艰难地挤出一个气音:“姐——”
这声音几乎不能被听见,季忆凭感觉回头,就看见这一幕,心里气顿时被抛到九霄云外,快步往回走。
就在她伸手之前,一双细小白净的手已经搭在季年的肩膀上。
“阿年哥,你怎么了?哮喘又犯了吗?”
季年转脸对上的玲玲焦急的神情,愣住了。
季忆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住脚步,没再往前走,好整以暇地看他表演。
季年这一把算是扎扎实实体会到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他现在喘也不是,不喘也不是,咳了两声,问:“你怎么知道我有哮喘?”
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