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徐yin在薛如的院子里喝完一盏茶,季经下来了。
“三小姐。”
“招了吗?”
季经点点头,说道:“吓一吓,就招了。”
徐yin轻嗤一声:“敢在父亲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我还以为他胆子多大,原来也是个不经吓的。”
季经感叹道:“这就是灯下黑啊!我们都以为把他摸透了,谁知道他真敢做出这种事。这也是教训,日后再不可轻视旁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方翼是父亲一手栽培的,一样没料到他会下毒。”
说了这两句,话题拐回来,季经向她禀报审讯的结果。
“前两年,方翼为了上位,在平叛战事中泄露了机密,给自己创造立功的机会。南安郡王恰巧发现了这事,手里握有他通敌的证据。”
徐yin终于明白了:“原来如此。这不是小事,只要被发现,父亲定会严惩,姐姐也不可能嫁给他了,所以他只能和对方合作,铤而走险。”
季经点头称是:“通敌按律当斩,旁的事大人或许会从轻发落,这件事绝对不能原谅。”
徐yin继续问:“还有呢?薛如到底是何身份,她的主子是谁?”
季经苦笑:“他不知道。”
徐yin面露惊诧:“一点也不知道?那他为何帮着薛如?”
季经说:“去年,南安郡王的岳家犯了事,被人捞出来了。”
“是薛如背后的主子干的?”
季经肯定:“南安郡王远在封地,对京中情形一概不知。他又是成年才得回的爵位,根基浅薄。因而对方展露了一下实力,便痛快合作了。”
徐yin冷笑一声:“也是不甘心吧?他是先帝嫡孙,如今却只能仰人鼻息。他想借对方之力得到南源,好图谋更多。”
所以说,上一世方翼娶了高思兰,根本就是他早早谋算的结果。
只不过,郡王殿下还是太草包了些,都没斗过方翼,白白赔了女儿。
“是。”停顿了下,季经又道,“关于那人的身份,也不是毫无线索。按南安郡王的供述,对方承诺他,办成这件事,替他谋取亲王衔。这天底下,敢做这个承诺的人可不多。”
徐yin经历过上一世,自然知道对方并没有完成承诺,就道:“或许只是哄他的。”
“确实有这个可能,但是南安郡王对那人的能量深信不疑,所以小的以为,应该有不少蛛丝马迹,可以验证这个猜想。”
徐yin颔首,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能做成这件事的,必是朝中重臣。”
“是。”季经认同,“也就那几位……”
两人目光一对,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凝重。
倘若真是那几位盯上了南源,可是个坏消息。
沉默良久,徐yin起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也不必惧怕。就像这回,我们不就把他们的Yin谋粉碎了?等父亲醒来,我们只会更有底气。”
“是。”季经看着她,满心欣慰。
三小姐果然是可造之才,这事处理得多漂亮,便是方翼没有背叛,也做不到这个程度。
大人若是醒来,一定会有同样的感叹吧?有女如此,哪用得着把亲手打下的基业,交到别人手里?
南安郡王暂且就安置在明德楼了,到底是个郡王,带回去不合适,放他回府也不爽,索性先囚在明德楼。
料理完这些事,徐yin回府。
夜色已深,刺史府处于沉睡中,各处安安静静。
进了后院,徐yin便让护卫走了,独自回曲水阁。
月光洒下清辉,照亮回去的路,微风轻柔地拂过她的脸庞,带来清爽的凉意。
徐yin不由停下来,仰头看着月下的竹林。
竹影婆娑,在月光下温柔地舞动,真是一副美景。
她笑了下,随手摘了颗路边的杏子,看起来像是要尝一尝。
可是,她把玩了两下后,忽然用力掷了出去。
“啪!”杏子砸中了什么,有人闷哼一声,从上面直直摔落下来,掉在她的面前。
这个偷窥的小贼爬起来,一边擦着糊了一头的杏子rou,一边嘀嘀咕咕地抱怨:“徐三小姐,你也太狠了吧?好歹我也是客人,头都被你砸出包啦!”
徐yin后退一步,冷淡地瞥着他:“燕二公子还知道自己是客人?半夜躲在这里窥伺,你想干什么?”
燕二一脸无辜:“我出来散步啊!”
“散步?客院离这里这么远,外头还有护卫看守,散步能散到这里来?是你傻还是当我傻?”
燕二嘻嘻笑道:“我原本没走这么远的,谁叫徐三小姐半夜回来了呢!你一个深闺小姐,昨晚在外头缉匪,今天又半夜出门,实在太奇怪了。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就忍不住来看看了。”
能把偷窥这种事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算他的本事。
徐yin道:“燕二公子现在看到了,感想如何?”
燕二摸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