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县令一大早就来了。
如今天气转凉,他出门被风一吹,冻了个哆嗦,又转回去添衣。打理完了,急忙忙地往客栈这边赶,到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他怕迟到都没吃早饭,这附近又很荒凉,连个早点摊子都没有,只能跟那些差役挤在一起,就着馒头喝粥。
好不容易喝个囫囵饱,王府侍卫出来活动了,他跑过去一问,那侍卫长冷冰冰地答:“世子在休息。”
好吧,世子爷赶了两天的路,昨晚又跟徐大公子喝了酒,今天大概是要晚起了。
林县令瞧了瞧楼上,又问:“徐大公子和两位小姐也没起吗?”
要不是世子在这,侍卫长哪会搭理一个小小的县令,听他这么问,甩过来一句:“我怎么知道?”然后走开了。
林县令自然不敢跟他计较,心想,真是怪了,徐大公子和徐大小姐先不说,之前徐三小姐可是每天都早早出去玩耍的,骑着马到处瞎跑瞎射,说什么练骑射,根本就是骗鬼嘛!她一个小姑娘,练什么骑射,就是贪玩!
正想着,耳边传来呵斥声:“哎,前面的别挡路,快让一让。”
扭头一看,却是徐家护卫抬着东西出来了。
林县令只得让开。紧接着又有人喊他让路,一来二去,林县令只得跟那些差役一样,蹲到门外。
“他们这是干什么呢?”林县令嘀咕一声。
蹲在他身边的捕头说道:“好像在收拾行李,都把车推出来了。”
林县令一看还真是,顿时喜出望外。
“太好了!总算要走了!”
怪不得今天徐三小姐没出来,忙着收拾行李吧?快走快走,再不走他可要哭了,这几个小祖宗他可真伺候不起。
到了中午,人终于出现了。
徐家护卫把车一一推出来,徐yin姐妹上了马车? 徐泽李闻在前头骑马。
李闻问:“燕二公子呢?”
徐泽“哦”了一声,往后头一指:“那儿呢!”
李闻定睛一瞧,他竟然就坐在徐家姐妹的车夫旁边。虽说他一身江湖人的打扮? 看着并不突兀? 可毕竟……
“这样是不是不合适?”照理 徐泽这个兄长都没意见,他不好多说,可李闻还是忍不住问一问。
他昨晚就看出来了? 这位燕二公子是冲着徐三小姐来的。父王邀请徐大小姐来东江? 本就是防备他们两家结盟。他和徐大小姐,燕凌和徐三小姐,其中必有一桩不成。是以他得知燕凌的身份就很警惕? 总觉得这小子会搞破坏。
徐泽满不在乎:“不用理他? 本来就是强跟来的。”
“这不太好吧?”李闻试探? “燕二公子到我东江? 怎么说也是客。”
徐泽哂道:“他算什么客?我们又不想带他? 是他厚脸皮非要跟。”
李闻心里一喜。所以 徐三小姐并没有那个意思?也是,燕凌毕竟帮了他们的忙,碍于情面他们也不能赶人走。没事,只要他够坚定,早早把这事定了? 燕二公子搞不了破坏。
咦?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 李世子呆了呆。联姻的事不是还在考虑吗?他怎么就决定了的样子?
他不由转回头。马车那边? 夏至好像漏了什么东西? 急忙跑回去拿。徐思撩起车窗的帘子,冲她的背影喊:“你仔细找两遍,是不是掉在面架下面了。真没有就算了? 也不是什么要紧东西。”
夏至“哎”了一声,脚步终于慢了下来,没那么慌了。
徐思满意了,正要放下帘子,对上李闻的目光。她礼貌地向他点头一笑,放下了帘子。
李闻不由想起昨晚——
听他说完,徐yin道:“李世子,你这处境也太难了吧?父王倚重的臣子有二心,王府里蹲着个家贼,甚至连你未来的世子妃都心怀不轨,简直处处竖敌。”
“魏四小姐不是我未来的世子妃。”李闻纠正后,接着道,“徐三小姐别说得这么夸张,无非有人觊觎东江王位,勾结了属臣意图夺爵。鲁长史是我父王的心腹不假,但只要杨都督回来,他不敢轻举妄动。”
杨都督。哦,杨固啊!
徐yin想起来,这位杨都督掌东江军事,是东江王最倚重的臣子。鲁长史是心腹不假,可杨固才是东江的栋梁。
不过他后来被李达害死了。为了与蒋奕和谈,杀了杨固,以至于几年后一败涂地,李氏族灭,可以说是自作自受。
“那杨都督何时能回来?”
李闻没有回答。蒋奕最近大肆Cao练水师,杨固在沿江大营盯着对面。这是关系到东江存亡的大事,不能轻易召回。
他道:“徐三小姐,江都大部分臣子,都是忠于我父王的,有问题的只是个别。我请你们帮忙,是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惊动我父王。”
他心里知道,父王没有多少日子了。
徐yin问:“那你要我们做什么呢?”
李闻说:“我想,他们要杀你们,应该是不希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