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吃得饱的,如果可以的话,可以给我买多几个馒头吗?”董鸿卿问完,那姑娘不知羞耻地有加了几个馒头。
董鸿卿善心大发,没有拒绝。
安时礼给郎中付过切脉的费用,想看看董鸿卿平日里是如何与姑娘们相处的,但他来迟了一步,出来只见一个头戴鲤鱼衔花黑幅巾,身穿珍珠花袄,腰系翠蓝缎裙,肩披妆花缎子鹤氅的妇人在檐下啃热乎乎的馒头。
董鸿卿给她买了五个馒头,她三两下就吃进肚子里,似乎没有吃饱,眼涎涎地看蒸作铺前冒馒头香的笼子。
看着馒头也不会跑到嘴里来给她吃,于是眼珠子向人群溜去,寻人给她买馒头。
这人是扬州东关街的小河婆虞蛮蛮,随东海龙太子苍迟来北平买些糕点,虽是守河的小河婆,但她常常去街上讹馒头。
一讹一个准,眼神忒好,非面善心善之人,她还不乐意去讹。
虞蛮蛮的眼睛溜到了对面檐下的安时礼,隔着一条车马往来的宽阔街道就呼:“好公子,你能给我买两个馒头吗?我还没吃饱。”
嘴上说两个,手指竖五根,一点也不与生人客气,诈熟的本领无人能比。
安时礼不晓得她的身份,但看她穿着打扮得体,袄上的珍珠颗颗圆润,应当是个富贵人家,怎会连馒头都买不起?不过听她的口音不似北平人,也许是某地来的人家,不小心与家人失散了,才沦落至此吧。
安时礼在揣测虞蛮蛮的身份时,虞蛮蛮钦不定褰裳跑来,但她才下屋檐,一身穿羊绒鹤氅,脚下踩着黑靴的男子从酒馆里出来叫住她:“虞蛮蛮,你没脸没皮,快些回来。”
“啊,苍迟哥哥。”虞蛮蛮转身跑向男子,“我想吃馒头。”
名儿叫苍迟的男子,身边还要个才及他肩头的胖姑娘。
这胖姑娘穿着黑袄粉织金裙,头发用红绳扎了个似骨头的三小髻,穿得如此干净,却捧着一只头也没去掉的囫囵水晶鸭,在哪儿津津有味地啃rou:“这儿的水晶鸭,比扬州的水晶鸭好吃呢,苍迟哥哥,不如买多几只回扬州吧。”
好圆润的一个姑娘,胖得均匀吃喜,而吃水晶鸭的方式,和金鼠姑一般无二。
“可不能让她如此胖,要不我做的壳,她就进不去了。”壳已经做好了一半了,若金鼠姑因胖而钻不进去,他得不偿失。
安时礼捂住撮着下颌,嘴里喃喃着走回了府。
回到府,金鼠姑抱着一个竹篓,脚步雀跃来迎:“大宗伯,你瞧瞧我的篓里有什么?”
竹篓上盖着一层布,布下不知是躲了什么东西,一直在乱动。安时礼摇头说不知,金鼠姑笑嘻嘻揭开布,道:“是一只好漂亮的小白狐。”
白布揭开,里头蜷缩着一只毛发白折折、松蓬蓬,唯有尾巴一点粉的小白狐。
毛发若雪白,似绸缎样光滑,面庞尖尖窄窄但两腮rou儿丰盈,确实漂亮,安时礼问:“从哪儿抓来的?”
白布揭开后,小白狐受惊似地把头往胸腔处埋,金鼠姑温柔地抚摸它的背脊:“不是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它被一只凶猛的老鹰叼着在空中乱飞,好可怜。掉下来的时候如果不是刚好砸到我,它就要成rou泥了。”
话说得轻松,被这只小白狐砸到的时候,金鼠姑疼得抱头惨叫,一瞬间以为自己的脑袋要开花了。
“你被砸了?”金鼠姑的辞色无常,头上也没有皮rou伤,安时礼目光含忧,却看不出她有被爆头的痕迹,心想是她在打悲,骗人动恻隐之心。
“嗯呐,不过我的头硬,没爆就是了,嘿嘿。”金鼠姑笑态向人。
小白狐的两只前爪都受了伤,被白布不松不紧地裹着。
包裹得不整齐,安时礼将小白狐抓出来,亲劳双数,重新包裹了一番,每一只爪子都裹八圈布条,然后在下方进行首尾,不让结露出来:“等它的伤好痊,得将它放生。”
“嗯呐。”金鼠姑笑眯眯,爱不释手地摸柔软蓬松的狐狸毛,开玩笑地道,“好暖和好柔顺,真想把它的皮毛剥下来当暖耳,嘿嘿。”
包裹讫,小白狐自己跳进竹篓里蜷缩成一团,这回家的头没有全部埋进胸腔,它露着一只眼睛,警惕地觑安时礼和金鼠姑。
当金鼠姑说出那句恶毒的言语,小白狐眼含泪水,嘤嘤哭了出来。
“啊,是因为伤口疼吗?怎么还哭了。”小白狐哭起来也有我见犹怜之态,金鼠姑手脚慌乱,捧起它受伤的爪子,嘴里呼气,“别哭别哭,螺螺给你呼呼。”
分明就是被她的言语吓哭的,安时礼叫来阿刀,让他好好照顾好这只狐狸,自己则单手抓起金鼠姑,往书房的方向走:“让我看看你的顺朱儿写完了没有。”
“啊,你说什么?”提起顺朱儿金鼠姑便开始装疯卖傻,“我的脑子刚刚被那只狐狸砸坏了,耳朵听不清了哟。”-
和旧文的人物进些了一些互动,可以让还没写到的一些剧情更有趣。
其实在开始铺结尾了,但也要写好久,我还没开始虐大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