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的热了,纪墨偶尔会问颜晴要不要去沙滩上走走,颜晴根本不会回应他,纪墨好几次都想就这么带她出去,但最终还是作罢了。某日,纪墨兴冲冲的从外面走进来,高兴的告诉颜晴:“海滩上有寄居蟹和滨鹬,小滨鹬是刚破壳的,非常可爱,你想看看吗?”颜晴的神情有微微变化,看样子是有一些心动,纪墨赶紧趁热打铁,推出了轮椅:“那我们去吧”他将颜晴抱到了轮椅上,颜晴没有拒绝。他们二人来到了沙滩上,缓步慢行,感受海风的和煦,眺望蔚蓝的海洋,初春时节,万物生长,连空气里都裹挟着浓烈的生命的气息。“我们就在这,看一会儿风景好吗?”纪墨问颜晴道。颜晴依旧没有拒绝,也没有表达出激烈的反抗情绪,纪墨便停下了脚步,安静的陪她欣赏风景。颜晴呆呆的望着海面看了好一会儿,看的出神,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身后好像没声音了,便有些奇怪的侧过头,发现纪墨坐在地上靠着轮椅睡着了,一只手还牢牢的搭在轮椅上。他最近实在是太累了,基本没有完整的睡眠时间,只能依靠零星的时间休息一会儿,几乎一天24小时都在围着颜晴转,他本来只是想坐在地上歇一歇的,但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纪墨被风惊醒,发现自己还待在原地,身上盖着颜晴的毯子,左手还握着轮椅,但颜晴却不见了。纪墨十分慌乱,立即向四周张望,大喊着颜晴的名字,可空荡荡的海面却给不了他任何回应。一瞬间,最坏的结果涌上了纪墨的心头,巨大的恐惧感围绕着他,他发疯一般在沙滩上跑着喊着,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牢牢的抓住了,不住的缩紧。纪墨跑了很久,也喊了很久,但依旧没有找到颜晴,他绝望了,他像是被海水淹没的人,窒息感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无法思考,让他不能呼吸。他站在原地,面容惊恐,大脑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该做什么了。他觉得自己站不稳了,眼前也越来越暗,他呆呆的望着海面,像是在望着自己的终焉。就在这时,小本从草丛中蹿了出来,像是特地来找纪墨的,看到纪墨后,转身又钻进了草丛里。纪墨仿佛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赶紧跟上了它,向密林的深处走去,不多时,他在草丛中找到了颜晴,颜晴正靠在一颗巨大的树干上,安静的睡着,小本跳到了颜晴旁边,将头靠在了颜晴的腿上。此刻的颜晴像个洋娃娃一样,恬静又美好。纪墨脚步踉跄的走了过去,跪在颜晴身前,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放到了颜晴的鼻子下,在感受到温热的气息后,才颓然的松懈下来,他的眼泪止不住的落下,他没有大声哭泣,而是努力的咽下了声音,却泪如雨下,他在忏悔,他在懊恼,他在憎恨,他把所有的箭矢都指向了自己,他认为是他害了颜晴,他背负着所有的罪责,他恨自己安然生活的每一秒,颜晴都在受着煎熬。我应该去死,这是他唯一的想法。泪水滴落到了颜晴的脚踝上,惊醒了她,她有些茫然的看着纪墨,在自己身前低着头,哭的像个被遗弃的孩子。半晌,颜晴凑了过去,亲吻了纪墨的嘴唇。很凉的味道。就像很多年以前,他们的,恐怖的,让人害怕的。身旁的纪墨睡依旧在深眠中,并没有察觉。也许是太累了吧,他最近睡得都很熟,颜晴抽出了被握的有些僵硬的手腕,帮他盖好了被子,想到纪墨的枕头旁有一个平板电脑,便伸手拿了过来。她想找点事做,她想转移注意力。海岛上的信号并不好,她打开了新闻网站,缓冲条一直在闪烁。突然地,一个大大的弹窗蹦了出来:赫拉王后于今晚20:05分诞下一名王子。颜晴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赫拉生下了一个男孩,这本来应当是举国欢庆的大事,但纪墨却刻意要降低热度,还取消了原本的宴会,理由是南部突发水灾,应当一切以救灾为重,王子诞生对于国家来说只是一件寻常事,不应当挤压舆论空间,应当把公共信息空间留给更重要的事,而且这种时候庆祝,只会让民众愤怒。赫拉虽然不悦,但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答应。纪墨为了弥补她,授予她的家族贵族的名号,她的兄弟们均会在下一轮的内阁调动中得到了升职。并且,为了表示纪墨的重视,他还执意让赫拉好好休息,亲自带着孩子在太阳神殿内彻夜祷告,接受洗礼。随着纪墨这个国王当的越来越得心应手,他和乔斯林的矛盾也就越来越尖锐,虽然纪墨大权逐步在握,但他轻易不能动乔斯林,乔斯林代表了古枞传统贵族们最后的利益,也是老王后一派最后的心血。除此之外,纪墨害死了哥哥和叔叔的形象已经名声在外了,再动了乔斯林,他也会背上赶尽杀绝的罪名,受到大众的抵触。彼时,就不单单是国内民众会下场了,乔斯林及其背后党羽在国际上的关系也会一同来指责纪墨,很可能会把他逼下台。乔斯林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明面上也让纪墨抓不出一点把柄。罗兰近来因为之前纪墨捅的大篓子忙坏了,就算那里穷凶极恶,也有妇女、老人和小孩,更何况还是邻国国土,都一并都被纪墨给轰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所带来的后果在现代社会完全不是古枞这种小国能一力承担的,舆论一时哗然,罗兰根本无法解决,只好连夜去求助国际力量。在经过多方斡旋退让后,古枞的国库还有未来的营生都损失惨重,才逐步将这件事的风向转变成了炮火不过是“打击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