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溪为自己倒了杯酒,放于唇边,遮住自己唇角的冷笑。
上首之位上,站在金座旁的李英面色微变,看了一眼惠孝帝,登时提着衣摆匆匆跨出大殿。
片刻后,李英神色不定地回到殿中。
殿外何事喧哗?
惠孝帝坐直了身子,似有不悦。
李英回头看了李誉一眼,埋首道:
回陛下的话,是、是城中百姓赏月时发生了拥挤踩踏,许多百姓被挤落在护城河内,预计伤亡近百。
此话一出,殿中一片哗然!
若是只是普通的踩踏便也罢了,但这发生在天子脚下伤亡近百普通百姓的事情,从惠孝帝在位时便从未发生过。
惠孝帝听完李英的话,半晌没有说话,殿中人渐渐安静了下来。
李誉。
良久,惠孝帝沉着声,听不出情绪叫到。
儿臣在。
李誉躬身跪地:
儿臣知罪,城防营本是受儿臣管辖,如今城内出了事故,儿臣愿亲去处理,将功赎罪。
惠孝帝转动着手中的佛珠手串:
罢了,你即刻带领城防营首领赵文斌去处理此事,莫要再有差池,你的罪,容后再议。
陛下。
惠孝帝说完,李英悄声在他耳边出声提醒:
今夜负责城防的不是赵将军,而是王之逸。
胡闹!
李英刚一说完,惠孝帝脸色立刻变了。
他将手中佛珠狠狠摔在地上,指着李誉怒问:
李英此话可是真的?
李誉低头,道了声:
儿臣有错。
柳言溪随众人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无声冷笑,美眸中尽是快意。
王之逸是前内阁辅政大臣王瑞安的侄孙儿,而王瑞安曾经在惠孝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多番参奏过他,又暗地里对先帝提过易储之事。
惠孝帝登基之后,王瑞安仗着自己两朝元老,又是先帝钦定的辅政大臣,没少当着百官的面驳惠孝帝的面子。
惠孝帝对王家上下简直是恨之入骨。
奈何王家一介清流,确实没什么把柄可抓。
最后还是惠孝帝暗地里找人故意去招惹王家的一个旁支子弟,那旁支子弟忍无可忍将人失手杀了,惠孝帝才借此事将王家打压了一番。
后来又故意伪造了别的错处将王瑞安流放,那王瑞安一把老骨头,终是死在了流放的路上,王家才就此没落。
如今李誉重新启用王家之人,且还是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又恰好在今日出了事。
着实恶心了惠孝帝一把。
惠孝帝冷着脸将酒杯砸在李誉身上,冷声道:
明日起在你府中好好思过十五日!
说罢,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惠孝帝离席后,众人互相看看,也都陆陆续续起身离开。
柳言溪站起身,故意落后众人,慢慢向殿外走去。
颜左使从前便是这样的么?
什么?
柳言溪侧头看着李誉的侧脸,笑问。
李誉顿住脚步,月光在他脸上停止跳动。
他回头认真看着她:
从前便这样,为达目的出卖色相?
说着,他若有似无地向她的脚上送去一瞥。
柳言溪跺了跺脚,捂着唇娇笑着思索:
唔,也不全是。应该是只对好看的人吧。
李誉黑着脸重新迈开步子。
喏,你的玉牌。
柳言溪见他生气自己就心情大好。
她抓着玉牌的绳子,将能调动城防营将领的玉牌举到李誉面前晃了晃,撒娇道:
不过是瞧着公子好看,想要公子一样定情信物罢了,公子既然不肯,那便还给公子吧。
李誉这下彻底确定,面前之人根本不是什么溪溪,她只是一个恶毒又浪荡的女人。
他抢回自己的玉牌,冷着脸对柳言溪正色道:
我念你是女子,此次不与你计较,若是再有下次,我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还有,你若投在那位门下,那便最好祈求不要落在我手上,否则
否则,小女子任凭公子处置,在床上处置也可以。
柳言溪截断李誉的话,抚着唇笑得媚眼如丝。
李誉黑着脸调头便走。
柳言溪从后面盯着他泛红的耳尖,渐渐收起了笑意。
听说颜左使对长得好看的男子愿意出卖色相?那你看看,在下的容貌可配让颜左使屈尊出卖一下色相的?
一袭庄重的紫色华服被司钰穿的松松散散。
他装模作样的摇着玉骨扇,一双桃花眼中尽是风流。
柳言溪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出现的司钰,颇为嫌弃的捂着唇:
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