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溪自打三年前被天离门救回去,身上便被大火烧坏了,是鬼手张将她周身的皮肤几乎全换了,又磨了她的面骨替她换了脸,才让她能以颜歌的身份活下来。
而后来又加上她强行修炼武功和内力,需要将自己的筋骨打散,是以服下了一种禁药。
只是那禁药的副作用便是每月十六,周身的筋骨会分离重塑一次,且之后要服下解药。
若是连着三月不服解药,她便会筋脉尽断而亡。
这也是为何天离门放心让她来上京城的原因。
柳言溪垂下眼眸,抿起唇。
司钰等了半天,听那边没了动静,忍不住悄悄睁开眼,向那女子望去。
此刻的她低着头,静静泡在水中,月光抚摸上她白皙的皮肤。
她乖巧的让人心头发软。
司钰忍不住就想起那日清晨,他拥着的熟睡的少女,也是这般乖巧。
那时他还以为,自己可以一辈子那样拥着她入睡、醒来,却不想,那次成为了他此生唯一一次的温暖。
他那时若是知道,他与她的缘分便只剩下那可怜的一丁点儿时光,他宁愿不回去看什么寻来的少女,他只想就那样一直拥着她,哪怕与她一同葬身火海。
你当真与誉王有不共戴天之仇?为何?
少女的声音轻轻传来,司钰回了神。
他看了她一眼,轻轻颔首,声音带着几许深远:
他害死了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
柳言溪瞪大眼睛,诧异出声。
说罢,她才觉得自己似乎失态了,轻咳一声补充道:
我只是诧异小侯爷这种万花丛中过的风流人物,也有妻子?
司钰似乎想到了什么,轻笑了声,柔声道:
是啊,她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是我此生唯一深爱的人。
柳言溪听他这么说,其实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她几乎可以猜到,司钰说的那个人就是她自己。
她不敢再问下去,转了话头:
所以小侯爷一面深爱着一个女子,一面又偷摸来到女子的别院,在人家院中泡温泉?
司钰斜睨了她一眼,勾了勾唇角,没有说话。
之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直到泡好了温泉,两人无声的回到马车上,换了身干爽的衣裳。
路边的屋檐下的角灯一盏一盏晃过,昏黄的灯透过车窗反复晃动。
柳言溪放下车帘,不经意一瞥,发现司钰的手背上似乎多了一块儿青紫。
她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讽刺两句,忽见司钰将那青紫的手背悄无声息藏进了袖中,她刚到嘴边的话便又咽了回去。
过了片刻,她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己被司钰扯着脚踝拉下水的时候,自己的后脑似乎撞在一个不软不硬的rou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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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柔和,整个誉王府如罩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李誉坐在院中的摇椅上,将玉牌举至眼前。
前天夜里,他送白敏敏回府后,便意识到玉牌丢了。
这等重要之物按说不应当轻易丢了,只是那日,那叫颜歌的女子表现的实在太像溪溪,才让他一时晃了神。
其实他也并未想要为了个玉牌与她拼命,是以再派出去两拨人无果之后,他也就没再派人。
今日大殿上所发生之事,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对她,比对其他政敌忍让的多,或许也是因为她身上有她的影子。
【题外话】
下一章会解释李誉三年前那件事。
只解释,不强行洗白,洗白是个漫长的过程,是情感转变以及女主与曾经的伤痛握手言和的过程,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