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容峥接过衣袍,抱着柳言溪回房,吩咐厨房烧了热水来,亲自伺候柳言溪沐浴后,又将人抱上了床,喂她喝了醒酒汤。
柳言溪躺回床上,仍觉得有几分天旋地转,她按压着额角,挥了挥手让容峥退下。
室内安静下来,柳言溪才感觉到自己下身仍然在轻微抽搐着。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强迫自己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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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底,便是李穆带军返回凉州的日子了。
因着李穆此次回京只是回来过中秋节,并未带多少兵马,是以离开的时候,也就没有上演什么誓师大会,总归与北凉的仗打了两年多,回去还得接着打。
柳言溪一袭银色软甲,头发用一条发带在脑后高高束起,与另一个叫孟清辉的男子骑着马并排立在李穆身后,看着他点完兵,高举手中的重剑,高喝一声出发。
少年一袭玄甲,背影修长坚毅,整个人干净明亮,耀眼的如同灼灼骄阳烈日。
士兵分列两侧,柳言溪跟在李穆后面,骑马行到最前方,身后千余士兵立刻整军跟上。
大军开拔,李穆眼风向身侧瞟了一眼,讽刺道:
颜左使一届江湖人士,来我北军中当监军,不知道的还当我李朝没人了!
柳言溪知道李穆素来是这暴躁性子,若是放在从前,她必会存心逗弄逗弄他,出言讽刺回去。
只是李穆毕竟是李誉的胞弟,如今又与她分属两个阵营,她当真没什么与他分辨的Jing力,只淡淡回了句:
将军若有疑问,不若去问陛下。
李穆一哽,面色更黑了,两条俊眉紧紧蹙在一起,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念着一旁还有个孟清辉在,只好忍了下去。
剩下的路程几人一路无话,柳言溪倒也乐得清静。
晚间大军在一处树林中安营扎寨。
柳言溪回到自己帐中卸了软甲,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从包裹中翻出一瓶金疮药。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骑过马了,整整一天都在马上,手上被缰绳勒破了皮不说,两边大腿内侧也被马鞍磨得生疼。
以柳言溪曾经学骑马的经验来看,想必大腿内侧已经被磨烂出血了。
此刻还早,外面的士兵来来往往,柳言溪想着先替自己将手上的伤口上好药,待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再给腿上上药。
谁料她刚拿出金疮药,外面的士兵高声吆喝着饭好了,接着一个士兵便来她的帐外叫她:
监军,饭好了。
军中的规矩,打饭都是从品阶高的开始,若是她不去,别的士兵也没法吃。
她轻叹一声,忍着手疼放下金疮药,道了声来了,掀帘出去跟着士兵到了锅灶旁。
柳言溪到的时候,李穆已经在了。
他扫了一眼她拿着碗的手,眼底尽是不屑:
监军还真是细皮嫩rou,今日才是行军第一天,别到时候,大军还没到凉州,监军自己倒先垮下了。若是监军有自知之明,明日一早便自行返回京城,与陛下说明情况,想必陛下也不会难为你一个女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