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到家后,陈安妮倔着脾气把自己关进房间锁上门,拒绝和向正沟通。
向正本就憋着一团火在,明明她有错在先,脾气却比他还大。
想起平时总是他服软,心头拱着的火怎么也消散不去,干脆如她所愿,互不搭理。
这边向正一晚上没睡着,陈安妮倒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向正熬了一晚上终于支撑不住想要闭着眼睛睡一会时,手机铃声响了。
是向妈妈打过来的,今天向正生日,家里按照惯例给他办了生日宴会,宴请了各界名流过来参加。
往年他不喜这种应酬,都会故意拖到晚上宴会正式开始时再过去,今天想都没想就答应等会回去。
向妈妈那头还略带试探性地问了句:“一个人回来?”
向正没回答,只说了句过会就到,随后挂了电话。
临出门时,他看了一眼那扇紧紧关闭的房门,片刻后,收回目光,毫不留恋的“砰”地一声关上了防盗门
陈安妮醒来时,向正已经离开家好一会了。
她打着哈欠给自己煮了碗面条,向正压根是回去参加宴会了,这样也好,让她清净一天。
可吃着吃着,她心里像压了块石头一样,堵得慌。
昨天向正那么生气,她只需要服个软,哄一哄他就好了,可她还一副你爱咋咋样的表情,现在想想有些过分。
她环顾了下客厅,然后看到茶几上放着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想来也是一晚没睡。
以前他们吵架,他都会这样,抽一晚上烟不睡觉。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能轻而易举影响他的情绪。
有一次他们吵架,她有几天没回信息,向正就有几天没睡觉,最后低血糖进了医院。
那之后她再没玩过冷暴力,但是偶尔还是会不自觉冷处理,事后又后悔。
思绪太多,一碗面吃了半个小时才吃完。
洗碗的时候,手机响个不停,她擦擦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看到语音电话上的备注名时,她心脏微微颤抖了一下。
是刘静打过来的。
她们上次加了微信后就没联系过,这次突然打了个电话,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将手机放在一旁,等电话自动挂断。
她无法得知这么久和她没有交集的刘静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但隐隐约约觉得和周许泽有关。
刘静那边跟连环夺命call一样,一个没接,就打第二个、第叁个,每次都是刚挂断就立马打过来。
这让陈安妮不免好奇到底是什么事。
想了一会,她还是拿起手机接通了。
接听键一按,那头立马传来刘静欣喜若狂的声音:“太好了,安妮,你终于接电话了!”
安妮正准备开口问她有什么事,刘静的情绪又变得十分焦灼:“安妮,你帮帮我吧,我现在在许泽家,他发着高烧还胃出血,我要送他去医院,他说什么都不肯去。”
她说的又快又急,陈安妮都没来得及消化掉信息量,那边就传来几声咳嗽声,接着刘静慌乱地声音充斥着整个听筒。
“又吐了,别犟了,许泽,我们去医院吧。”
大概又是得到否定的答复,刘静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带着哭腔道:“安妮,你过来帮我劝劝他行不行,他已经烧到叁十九度。”
陈安妮咬着唇,心乱如麻:“他怎么会烧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忙到很晚,也不休息,好几次我们见到他,他Jing神都很差。”
“早上我想让他和我一起去选伴郎服,打电话给他时,他声音就很不对劲,连说话都没有力气了。”
“我害怕出事,就跑到他家来找他,结果看到地上全是酒瓶,垃圾桶里还有染着血的纸。”
陈安妮听到一半时,已经夺门而出了。
等坐上的士时,她的大脑才恢复正常运转。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管他的事,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周许泽住的小区离她家并不远,十分钟后她就下了车。
进到小区后,她越发觉得眼熟,但此刻事发紧急,她也顾不得回忆什么,快速来到刘静告诉她的门牌号。
刘静一见到陈安妮就跟见到救星一样。
她领着安妮来到沙发那,周许泽正蜷缩在沙发里,整个人面色惨白,没有一丝气色。
沙发下面是几个酒瓶和一堆烟蒂,陈安妮走过去拿起酒瓶一看,四十度的龙舌兰。
安妮只觉得头皮发麻,这么喝,是不要命了吧?
眼下顾不上去和个病人较真什么,陈安妮过去扶他:“我送你去医院。”
感受到有人靠近自己,所剩无几的理智支撑着周许泽缓缓睁开了眼皮。
“安妮,你”
“嘘,不要说话,保留体力,我送你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