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及。
接着另一个角落又有人加入,这个人握着一支可拆卸旋转弹筒的12mm口径霰弹枪,每一枪都震耳欲聋,子弹夹带着大量威力十足的钢弹,根本不必瞄准,散开的弹丸就能把人打得面目全非。
艾lun躲在仓库外的墙角,听到里面四处哀嚎。一串子弹打在生锈的金属窗框上,迸发出金色的火花,他低下头,免得被不眨眼的流弹误伤。
露比很随意地给每一方都留了通讯器,似乎对这场决战有着充分准备。可一阵猛烈的枪响过后,他以更随意的口吻说了一句:“各位在这种事情上经验丰富,无论合作还是单干,尽情发挥就好。”
艾lun终于忍不住问:“是谁在用轻机枪扫射?普利兹·琼斯把军队的武器带来了吗?”
他后悔没拿更多重型武器,制造出这种经典电影效果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我。”里昂回答,他怯弱的语气和手头正在做的事截然相反——枪声暴力地轰鸣,意味着眼前还有目标没倒下。
“你哪来的轻机枪?”
“仓库的箱子里。”
“这也是礼物的一部分?”
“没错。”露比说,“如果你也想要就自己去拿。”
艾lun用枪管扫去窗台上的碎玻璃,迅速翻身进去。一个黑影猛地出现,并在他落地时本能地转过身来。艾lun看到他的夜视镜一晃而过,双方反应极快的互相射击。艾lun边开枪边躲闪,枪响之后,那人往前一栽,脖子下方冒出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就倒在地上。
“枪在哪?”艾lun问。
“箱子里,那些没有薄膜包裹的木箱里都是。”
难道这里是卜lun诺家族地下军火交易的仓库?
艾lun觉得让沃特和埃迪知道手里的武器是他们最痛恨的黑帮头目赠送的,心情一定不会很开朗。毕竟完全忘我地投入生死之战是一种很难维持的状态,绝望与仇恨只是暂时被搁置一旁,随时会因为一点小事甚至一个名字而被重新记起。
艾lun找到一个露比描述的木箱。这里还没被人动过,只有远处飘来一阵催泪瓦斯消散后留下的刺鼻气味。他打开箱子,伸手进去摸到几支崭新的枪,枪油沾上指尖的感觉让他产生一阵欣快。
“你真该早一点和慈善先生合作。”他真心实意地说。
“现在也不晚。”
沃特也对手中的霰弹枪十分满意,他一直喜欢这种武器,既可以用Jing准的独头弹,又可以打大面积杀伤的散弹,连声音都威力十足。他并不崇尚暴力,但一生和枪打交道,总会有些独有的偏爱。这支枪比他自己的更好用,开枪时却难免产生一种复杂的情绪。
尽管露比没有说出那位慈善先生的名字,他多少也猜到了一点。
在这个混乱的事件中,已经没有什么是干净的。但这不重要,他失去了大部分情感,不只是好情感——爱、希望、温情,连愤怒和仇恨都已经不那么强烈了。情感在随着时间流失,反倒是枪声给了他一点点慰藉。
有一次枪声响起,火光映亮了对方的脸。沃特这才惊觉他们离得这么近。幸好,从他身旁射来的一颗子弹打碎了那张脸。埃迪叫了他一声。
他被溅了一脸带着体温的血,眼睛几乎看不到任何东西。
埃迪抓住他的手臂往木箱后躲去。又一个人追来,埃迪转身一阵扫射。这些家伙全都穿着厚实的防弹衣,射击身体部位很难造成致命伤,黑暗中瞄准头部和四肢又相当困难,因此他们不得不更换了威力更大,对瞄准要求低一些的冲锋枪和霰弹枪。
沃特擦着眼睛里的血,凭感觉往安全的地方转移。埃迪单手开枪,后坐力撞得肩膀在剧痛中渐渐发麻。冲锋枪像一条狂怒的火龙喷发着子弹,朝他和沃特开枪的佣兵脸上炸开了,除了血,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东西喷射出来,比如脑ye和一部分眼球。
埃迪对这种场面也感到相当震惊,沃特恢复视力之前,他的头脑始终紧绷着,像个熟得快要裂开的水果。右边人影一晃,他立刻转身开枪。扣动扳机的一瞬间,他忽然惊觉对方不是敌人,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扳机扣下,子弹飞出枪膛。另一幕血rou模糊的镜头又要上演,埃迪的心猛烈地跳动,胸膛起伏不定。
他有种窒息的感觉,空气无法通过任何器官进入体内。他的眼前变成一片空白,就像……
像白茫茫的雪。
这时,从对面冲出来一个人影和刚才出现在埃迪右面的人撞个正着。两人一起滚倒,撞翻了一个木箱,倾倒而出的碎纸和木屑因为气流飞扬起来,子弹有惊无险地穿过头顶空隙,落入仓库深处。
艾lun忍着背后传来的剧痛,祈祷伤口完好无损。在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朝他开枪的人是埃迪时,就已经做出了回避,可埃迪的枪口像有自我意识似的紧追不舍。那是生死关头的本能反应,一种杀死对方的强烈念头驱使之下无法控制的惯性。
埃迪不该当警察,他是出色的士兵,适合在敌我分明的战场上发挥这种惊人的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