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尽管他看不清他的样子。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我在努力记住你。”
&&&&“待会儿见。”利奥说。
&&&&每天晚上,尼克都会想,清晨醒来时他会不会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长梦。
&&&&他发现自己在沙滩上睡着了,海风照看了他一晚,等他醒来后利奥?德维特就完全从他的记忆中消失了。没错,只要你醒来不立刻去回想梦境,多半你是不会记得梦见了些什么的。
&&&&每天睁开眼睛,尼克都会庆幸这不是梦。他们有时在地下旅店,有时在动荡的货车车厢,有时也会在租来或偷来的车里相互依偎取暖。他有时甚至会想,要是自己不记得了,Agro一定会提醒他,它不会忘了利奥的气味,他的火柴味,他把自己烧着了的味道。
&&&&上帝,这不是开玩笑的。
&&&&尼克在黑暗中默念,你得让他活下来,要不然我也完了。
&&&&可上帝怎会听他的祈祷,怎会去庇佑背叛性别的人,一切只能靠自己。
&&&&利奥穿过长长的走道,沿途尽量解决掉守卫和保镖,虽然他知道这样做同样也会增加被发现的可能性,可比起正面冲突,总能争取到一些时间,而且也为尼克减少危险和麻烦。
&&&&他本可更肆无忌惮一点,但如今他少了几分冲动,多了几分忧虑。
&&&&不过至少有一点还令他感到安心,今天“家族”并不是空无一人。再往前不远有他的目的地——最高一层的阁楼。那是从未有人上去过的地方,从不亮灯,有一道楼梯通向那里,楼梯几近垂直,走在上面得备加小心。那是“父亲”独处的地方,是他设置的禁区,若是他要思考什么重要问题,他也会去那里。
&&&&没有人爬过那道陡峭的楼梯,那里并没有人看守,没有什么可怕的陷阱,可就是没人敢去挑战“父亲”的禁区。他们看不见他独自在阁楼的样子,但却都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要是他被人囚禁在那里,一定也不会有人怀疑那是囚禁,他们会以为他又遇上了难题。
&&&&不错,这本来就是难题,大家心照不宣。
&&&&利奥本以为他需要暗中干掉几个棘手的新派来的守门人,至少在楼梯边或者门边会有人看守。可实际上这些地方仍然和以前一样保持宽松自在。这样才不会惹人怀疑,当你要改变什么的时候记住不要一下改得太多,除非你有足够的自信让所有人接受改变,或是有足够的力量请他们闭嘴。
&&&&利奥从腿边抽出手枪,左脚踏出一步,踩上通向阁楼的楼梯,木板陈旧的程度比想象的更严重,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中令他大吃一惊。
&&&&可他并没有放慢脚步,他的时间不多了。
&&&&来到这里多么不容易?他可不能轻易放弃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
&&&&楼梯尽头是一扇刻着菱形图案的木门。利奥转动门把,并没有上锁,他深吸了口气,一下推开门,举枪对准室内。
&&&&阁楼的地板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没有光。这是间挺不错的房间,墙上有一幅巨大的壁画,因为光线太暗,利奥看不清画面,只能隐约看出是几个女人,波浪般的金发,面目模糊暧昧。
&&&&他又轻轻地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他碰到了桌子,桌上有一盏小台灯。
&&&&利奥拧亮了那盏灯,昏黄的灯光下是一本翻开的书。
&&&&那一页上印着这样的句子:一条出路,一个得到拯救的途径。
&&&&他忽然吃了一惊,转身面向灯光照射不到的黑暗角落,那里有一双眼睛正望着他。
&&&&那双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也足以显示出稀薄和暗淡,不能反射光线,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膜。
&&&&“父亲”已经苍老了。
&&&&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多么不幸的事。不管他年轻时如何强大残忍,如何随心所欲,可面对时间这狡猾无情的敌人,谁也无法立于不败之地。或许正是因为没人能战胜时间,所以人们对永生就充满自欺欺人的忧虑。无穷无尽的寂寞和空虚,美丽的女人和腐朽的房屋。这类电影总能让人热泪盈眶,可这一切都是假的,没有人相信,即使他们都流泪了。
&&&&利奥从未见过“父亲”流泪,他的两个父亲都不流泪,因为他们不相信眼泪。
&&&&雷根?锡德在黑暗中看着他,像一具干枯的尸体。他前所未有的苍老,眼睛下有着深深的黑影。利奥和他对视的一瞬间以为他死了,但他并没有死,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里,以一种孤独的,毫无热意的目光望着他。
&&&&利奥举枪对准他的额头。不久之前,他就朝那里开过一枪,可现在他又复活了。“父亲”就像一个影子,一种象征符号。他无处不在,永恒不灭,在过去那段漫长的岁月,雷根?锡德也死